真相大白。
大热的天,兰和园的气氛却冻得人瑟瑟发抖。
姜朝头皮发麻,看着姜子玫的尸首,脑海里闪过女儿对郡主听之任之的画面,她来兰和园的时候,该是抱着多大的期望啊,万万没想到,最后栽在信任的人手里了。
叹息一声,他无奈别过头去。
……平阳啊平阳,愚蠢至极!
夫人们神情都很复杂,既惊讶平阳郡主的所作所为,更为今天南坡侯嫡长女的表现大吃一惊。
传说中庸庸懦懦的姜伊罗,跟她们亲眼所见的大相径庭,让人不禁怀疑,坊间对侯府嫡长女的诸多贬低,是否也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
这仿佛灵气附体,时而俏皮,时而乖巧,时而倔强反击的姑娘,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不起来。
至于她身上的那点子野性嘛!怕是随了母亲伊梨了!
姜伊罗抓住有利形势不放松,干笑了两声,看向平阳,“郡主厌我弃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不是你亲生的,可用子玫和腹中胎儿的性命做赌,污蔑我,你这算盘打的也太精了!”
“你才是污蔑,我没有做过!”平阳脸色涨红,往日的端庄一扫全无,只掐着腰,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偌大的侯府,能够把子玫当枪使,矛头直指我的
人,除了主母您,还会有谁?姜沐平吗?还是姜沐烟?”
“贱人生的贱骨头,你别想攀咬我儿!”平阳破口大骂,彻底撕破脸了。
“您贵啊,却把好好的姑娘教成了这样!”姜伊罗失笑,“夫人们何其无辜,大热的天被你哄骗过来当证人,对付我这样的无知少女,摆这么大阵仗,抬举了!”
站了许久的吃瓜夫人们顿感郁闷,日日养尊处优的,她们脚都站酸了。
“刑部的饭菜不知道好不好吃啊,劳烦侍郎大人,照顾好郡主,别她死在牢里了,再赖到我头上。”摊摊手,她眼角的弧度冷凝。
祁烨寒嘴角牵起一抹促狭的笑,幽深的眸子里凝着异样的光芒,他是最讨厌女人的:处处惹麻烦,遇事儿只会哭!
但这从天而降的聪明丫头,很不一样,姑且,可以留在身边。
“姜伊罗!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平阳惊呼一声,一口气没上来,青紫着脸,晕了过去。
“母亲!”姜沐平和姜沐烟都慌了,“父亲,快救救母亲啊!太医,太医!”
顿时乱成一团。
“王爷,咱们还挑聘礼吗?”姜伊罗睁着漆黑的眼眸,笑看向祁烨寒。
“当然!本王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得父皇赐婚,聘礼,
定要给你最好的!”深邃的瞳仁中,灌满了宠溺,“云三!留下,看家护院。”
“是!”女白鹰卫云三应声,鬼影般瞬移到了廊下,面无表情,眸光肃杀。
这是派人贴身保护姜伊罗?
夫人们瞠目结舌,不禁怀疑,难道北烨王这棵铁树,真的开花了?!
“啊!”
平阳惨叫。
原来是太医不小心踩到了她脚上的弓箭。
可她不是晕了吗?
原来是装的!
夫人们连连摇头叹息:经此一役,平阳多年来积攒的好名声,所剩全无。
各自上了马车,女眷们恨不能立刻到家,分享这新鲜的八卦。
姜沐烟银牙紧咬,根本顾不上什么名声了,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侍郎大人,家母身体欠佳,能否在府中盘问细情?我等定会全力配合,不给大人添麻烦!”她的柔声里,浸满了祈求,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几乎能把人的心给柔化了。
平阳顶着一头的冷汗和憔悴,努力配合,尽量摆出自以为的可怜姿容来,冲刑部侍郎眨眼睛,可如果有人递一把镜子,她怕会真的晕掉,那满头乱发,脸色紫红的狼狈妇人,哪里还有半点当朝郡主的模样?
刑部侍郎苦笑摇头,“不是本官不给郡主和小姐面子,北
烨王殿下来之前就跟刑部打好招呼了,本官就是个跑腿的,这……实在是没办法。郡主身子不便,那就用担架抬着吧,二位小姐也得跟着。来人啊,把尸首抬上,随本官回去交差!”
太医刚把绢帕铺在平阳的手腕上,闻声收了药箱,跟上队伍就撤了。
隔了好久,南坡侯还能听到姜沐平扯着嗓子喊,“父亲,救我们啊!”嘶哑的仿佛乌鸦叫声,凄厉又悲凉。
他瘫坐在地,久久未能回神,“怎么会弄成这样!怎么会!”
……
刚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姜伊罗就双腿腾空,被人架在了肩膀上。
祁烨寒手劲儿极大,虽动作敏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捏着人家腰肢的时候,手多多少少顿了一下。
女人的手感……好软,软的跟棉花一样!
把她丢上马车,祁烨寒掩饰性的别过脸去,冷声吩咐,“回王府!”下意识看了眼手掌,上面还留有软乎乎的余感。
姜伊罗并未察觉,呼痛爬起来,捂着老腰,特意坐得离他远些,“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休想我感谢你啊!”
话音落,突然感觉半边脸灼灼的,别过头就迎上了某人森然的凝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