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抽出一旁的纸抽里的纸,又慢条斯理的将手给擦了。
面无表情的绕过堵在浴室门口的赵经理,径直的朝着大床的方向走去。
唐语苏被他从床上抱起的那一刻,轻轻的哼了一声,秀气的眉角拧起。
虽然她还在半梦半醒间,可充斥在鼻腔的血腥气,让她极为的不踏实。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车祸的现场。
火焰从四周将她和傅时遇给团团围住,即便是再次经历,她甚至比上一次更焦急了些。
因为这一次,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要救下的人是傅时遇。
从前那个年轻的大男孩顶多算是个陌生人。
而如今,这个大男孩变成了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她怎么能不着急。
可这样的着急似乎并没什么用,突然的坠落感,让她下意识的想抓住点什么。
傅时遇腰间的外套被唐语苏骤然抓紧。
他愣了愣,随即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唐语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的是傅时遇那张完美英挺的脸庞。
虽然几乎是无意识的,可当她看到傅时遇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迅速将她笼罩。
她抓着傅时遇衣服的手松了松,然后将头靠近他的颈窝,随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傅时遇将唐语苏从套房里抱出门,迎接着走廊里的各色眼光。
他脚下沉稳,从容不迫。
仿佛刚刚那个要吃人的嗜血阎王跟他没有半点联系。
于斯从套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在傅时遇身后喊道:“时遇,怎么处理啊?”
“你看着办。”
说完,傅时遇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傅时遇前脚一走,赵经理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他甚至都不确定,趴在地毯里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到底还喘不喘气了。
于斯懒洋洋的看了赵经理一眼,满脸嫌弃。
“没出息。”
说完,便走到已经失去意识的董世海面前,蹲下去将他给翻了过来。
看似一个简单的动作,董世海却再一次从昏迷中疼醒了过来。
而于斯却对着身后瘫软的赵经理说道:“放心,他死不了,时遇折磨人的手段稳着呢,我敢跟你赌任何东西,他身上致命的伤一处没有,但是从腰部往下,几乎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了,说不定已经断了多少截了……”
于斯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赵经理魂儿都给吓没了。
……
事后,于斯的善后,一如既往的让傅时遇满意。
等于斯安排好了一切后,才让人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董世海已经被送医院去了,酒店套房里的痕迹也被处理的一干二净。
最后以民事纠纷案处理,董世海不打算报警立案,接受私下协商了。
当然,说是协商,不过是于斯在他清醒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罢了。
于斯说:“董导,先不说揍你的那人给你留口气都算是客气了,就说强奸未遂这个罪名就够你喝上一壶了,就算你想要闹也成,最终的舆论走向,都将会是唐小姐这一方以正当防卫的理由胜诉,毕竟国内最好的律师……他是我们朋友。”
说完了这些,于斯还嫌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声,你之前是怎么对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女学生的,想必都还没有忘记。刚巧,我叫人掌握了一些能至你于死地的证据……啧啧,真是可怜啊,你除了放弃追究此事,竟然一条活路都没有呢。”
于斯这副欠揍的表情,让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的董世海连牙都要咬碎了。
可他就是没辙,他斗不过资本。
摊上了这样的事,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处理完了董世海这事,于斯给傅时遇打了个电话。
“时遇,董世海这边已经搞定了,语苏没事吧?”
“没事,她到现在都还没醒呢,多半还不清楚这一夜都发生了什么。”
于斯这才长舒了口气:“幸好我们去的及时,否则后果真不敢想。行了,这外面的天都快亮了,我也已经熬了三个晚上没合眼了,感觉我下一秒就要归西了,我去睡了。”
“嗯。”
傅时遇淡淡应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
唐语苏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凌乱的梦境让她苦苦的挣扎在里面。
傅时遇几乎一直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一阵阵的出汗。
直到天亮,唐语苏才渐渐的醒转。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
她躺在傅时遇豪宅的主卧大床上,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原本已经亮起的天光。
傅时遇坐在窗前不远处的沙发椅里,双手环在胸前,头微微垂着,下巴上已经露出青色的胡茬。
一整晚没睡的他,在天亮时终于熬不住了,沉沉睡去,可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未动。
唐语苏迟钝的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头部一阵闷痛传来,像是有千斤重。
梦里那种令人反胃的香气已经全然不见,她能感受到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