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好大的口气!按如今的市价,一两银子就能买四百斤大米,五百两银子是一个二品京官五年的俸禄,你竟然还嫌我不够朋友,那怎么样才够朋友?我会把我的作坊送给你才成吗?”
本来,这一次张柏符前来敲诈是势在必得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叫朱波的少年庄主,竟然敢于反抗。
自己虽然只是个五品郎中,可好歹是代王的小舅子,走到哪里别人都给几分面子,想来想去气不过,喊了一声。
“朱波,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是来跟你商量,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算是再给我五千两五万两,恐怕都没有什么用了!”
朱波摆了摆手,有些厌恶的看着他,似乎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
这个像是驱赶又像是送客的手势,直接让张柏符怒了,临走的时候顺手砸了一个茶碗,以示愤怒。
这个碗倒不是什么名贵的青花瓷,摔了也就摔了,朱波并没有生气。
老胡在收拾这一地碎片的时候,却是有些不忿,说道。
“少爷,您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这个混账东西管他身后有什么人,我先揍他一顿再说,咱们庄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撒野的。”
朱波却摇了摇头,对老胡说:“老胡,你不用太生气,这个茶碗,其实就已经预示了这位张大人的命运了,那就是粉身碎骨,不信你就等着看,几天之内大概便可验证。”
老胡有点纳闷儿,一个五品命官又是皇子的小舅子,怎么可能说粉身碎骨就那么简单。
但是对于朱波的话,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朱波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只等着看就可以了。
果然这个张柏符不是什么善茬,他从朱波这里敲诈不成,回去以后便想着恶人先告状了。
朱波想要按照自己的计划下手了,可是没想到,朱元璋比他下手更快。
在内阁的值房里,三位首辅和六部尚书都在讨论着朱波新发明的榨油机的事情,朱元璋忽然发问。
“沈爱卿,咱听说你派了一员司官到庄子去对榨油作坊的事情进行了实地考察,不错,好好看看是对的,那你就把这考察的情况好好的给咱说说吧。”
沈梅庄也是倒霉催的,自从张柏符回来之后,也没和他说什么,一直都模棱两可的,所以他这里也没有什么第一手的详细资料,就对朱元璋说。
“皇上,此时户部郎中张柏符就在外面候着呢,您看是不是召他进来,让他给详细奏陈一下这个事情?”
朱元璋猛然就想起来了,这个张柏符是自己第十三子代王朱桂的小舅子,因为实在考不上功名才赏他给官职的,心头便有些不喜,不过还是说。
“好吧,那就召他进来,咱倒是听听他的见识如何!”
这位朱皇帝想的很清楚,如果此人实心任事,能够分析的清楚明白,就算是没有功名,自己以后也要重用,要是胡说八道,这户部郎中的位置也保不住。
等到张柏符进来后,先是行了君臣大礼,然后就开始了表演,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天抢地:“皇上,不得了了,那个庄子的朱波,他要聚众谋反呀,请陛下马上派兵剿灭,免生后患。”
朱元璋差点没气乐了,就波儿那个中午之前都不起床的懒劲,你让他造反?恐怕白给个皇帝都不当的。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说朱波要造反,可有什么证据?要知道,在咱大明,诬告可是罪加三等的,你还是皇子姻亲,不能信口雌黄!”
张柏符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臣怎么敢信口雌黄,那朱波在庄子利用棉纺和榨油为名,聚众两千多人,名为作坊,实则暗地打造兵器,臣还听说,他有大量的试验田种植粮食,这不就是囤粮造反吗?”
朱元璋实在听不下去了,强压抑住怒气,沉声道:“你说这话,确定是有真凭实据?谋反可不是件小事儿!”
张柏符犹不自觉,仍然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貌,斩金截铁的道。
“陛下,臣可一句虚言都没有,现在的朱波还没有成了气候,如果让他继续煽动百姓、打造兵器和囤积粮草,到时候要是在京城腹地弄出点麻烦来,再想处置可就晚了。”
这算是彻底把张柏符自己的性命给葬送了,朱元璋本来有火气,却没打算处死他,可是这句追加就成了火上浇油。
谁要是跟朱波过不去,那就是等于和朱元璋本人过不去,所以朱元璋也不再多说,直接下令。
“此等狂吠之徒,莠言乱政,实在罪不可赦,着锦衣卫将其推出午门,廷杖二十后剥皮实草,并将其三族同时流放,以儆效尤。”
本来还是来告状的张大人,听完朱元璋的话,如坠云里雾中。
张柏符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位皇子的姻亲,怎么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这样处置,难道那朱波是什么大人物吗?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才想明白,自己要死了,自己的族人将要被流放了,瞬间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锦衣卫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