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午阳的脸上凝重的表情随着时间一点点像是龟裂开来,如果到现在他们还感觉不到事情已经出了变故,那他们就真的是傻了。
可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嘴上却还是不愿意承认:“不可能,钟楼的秘密他们绝对不可能猜到。阿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自己想了想,还是觉得一定是去点火的人被人发现了行踪。对,一定是这样。
还有挽救的余地,他们还没有输。
“阿巳,你亲自去……”风午阳拍拍长孙巳的肩膀,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若是不能成功将这一城的人献祭,一切都白费了。
长孙巳犹豫了一下,也只是片刻而已他点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师父了。”
师徒两此刻都觉得自己已经走向了末路,没有回头的余地,也没有什么可犹豫了。他知道师父要的是梁鹤祯的性命,他想要的是母族的亡魂得意安息。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要拼尽所有。思及此,他的步伐变得轻快,就连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有几分释怀几分凄凉,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蔺翊承身上已经沾满了血,不过不是他自己的。
“负隅顽抗都是死路一条!放下兵器投降,朝廷从轻发落!”蔺翊承看着面前这几个已经呼吸急促的对手,不得不说这些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若是单打独斗,他们之间还真是很难分出胜负。
可眼下对方却是寡不敌众,再怎么打下去也是困兽之斗罢了。对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咬着牙也要坚持对抗。他们什么都不说,但蔺翊承从他们的眼神中却可以看出并没有杀意。
这些人并不是为了杀而杀,明明是对手,此刻蔺翊承心里却有了几分敬意。
不过对手就是对手,即使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感概也只能止步于此,若是继续抵抗下去,也只能是你死我活了。
梁鹤祯收到兰山的消息,让人跟蔺翊承打了声招呼当下就带着兰山绕过一条小路去了府中另一个方向。
凌风通过密道离开了城主府,之前阚七他们夜探城主府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虽然当时时间太急,他们的主要任务也只是救人,所以并没有摸清这府中的暗道有多少条。
不过大抵也估摸出暗道的位置,以及附近最有可能作为出口的大概范围。在城主府外围巡逻的人就按照阚七和王玺分析出的暗道出口位置严防死守,果真就把凌风给逮住了。
凌风心中的震惊是无以复加,无论他如何反抗都被压得死死的。震惊过后,他有些心灰意冷,大概从阚七两兄弟闯入城主府之后他们的暗道就已经不安全了。
可惜他们太大意了,以为他们来救人而已,不至于能把府中那么隐秘的密道都能摸清楚。果然是输赢往往只在分毫之间,一点点的大意,就能让满盘皆输。
凌风内心依旧无法平静,他想给禹城伯发出信号。不管怎么样,至少得让主子知道密道也已经暴露了。
思及此,凌风表现得十分颓丧,被京羽卫的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已经有之前就潜伏的探子认出凌风的身份:“你是禹城伯的近卫之一,禹城伯现在何处?老实点,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凌风点点头:“伯爷和大师在祭坛……”话没说完他忽然挣脱桎梏,一支穿云箭飞射入空,发生尖锐的一声。京羽卫以为他要反抗逃走,背后一刀直接捅到了心窝。
凌风一口血喷出,看着天空的颜色渐渐混沌,眼底一片冰凉。
主子,凌风先走一步了。
京羽卫见他断气了,只能把消息通知蔺翊承。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通道入口他们也不着急进去,就在这守株待兔更好。
“可惜没来得及问出他说的祭坛在哪。”
“大统领已经带人杀进府中了,城主府的人是兵败如山倒,用不了多久整个城主府都在我们的掌握中。”
听见了穿云箭的哨声,长孙巳的脸色也如冰冻了一般。正要打开密道的手都顿住了,凌风出事了……
从他离开到现在发出穿云箭,这距离这时间都在说明他一定是才出了密道不久就被抓了。
京羽卫的人竟然已经守在密道出口了。
片刻的愣神之后他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只是比往日多了一些执着。
他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看来只能走这一步了。”他又恢复了笑容,从刚才的冰冻到现在的温和,好似都不需要过渡。
“禹城伯这是要走哪一步?”
禹城伯或许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才刚刚有了豁出去的释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竟然已经有人在靠近他。
听到这话禹城伯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一身铠甲的皇帝:“真是稀客,皇上竟然亲自驾临禹城。我都不知道是该说皇上自信,还是该说皇上不知天高地厚呢?”
梁鹤祯却笑了:“禹城伯一路带着蔺翊承到处跑,最后却将他引来的禹城。你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朕能来吗?朕来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禹城伯点了点头:“还行吧!不过这次,皇上可有写下立储遗诏?”
立储遗诏?老子还没死呢!
梁鹤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