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
蔺翊承眼睛眨了一下,听他这话的意思是……难道已经准备做最坏的打算了?不,应该说是准备好死在禹城了。
这天好像有些聊死了,酒入喉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但不说话也不行啊,他又不是来跟他喝酒的。
又是一杯酒入喉之后,蔺翊承才组织好语言开口:“蔺某以前只知道伯爷最擅长的是风花雪月吟诗作对,后来听父亲说禹城伯是文武双全,还真是我眼界小了。”
这世上的人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那就已经是很厉害了,就像长孙巳这般。文采斐然,再过上了十几二十年,必然会被那些文人捧上神坛。
能在文坛上有这样的成就,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是个练家子。不仅会武,关键还会排兵布阵。就是皇帝不见得敢说自己能超越长孙巳的文治武功水平,这样的人才,无论在哪一国都是争抢的国宝。
他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呢?
苏云染之前虽然派人去查了长孙巳,但得到的消息并没有传给蔺翊承,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长孙巳究竟经历了什么。
长孙巳只是笑而不答,灯光闪烁几下,让他这张都快能跟梁鹤祯一拼的脸明明灭灭:“伯爷拥有的已经太多了,为何还要走到这一步?”
这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长孙巳笑了笑:“有些事不得不做。”
蔺翊承更懵逼了,这就是答案?
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做不可?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了?已经被捧上神坛的名声不要了?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的康庄大道不走了?
蔺翊承无论从哪个方面想都不能理解他能有什么理由去毁掉自己美好的一生。这是多好的一手牌,为什么非要打得稀巴烂呢?
算了,皇后总喜欢说一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或许,他真的经历过什么让他不能放下的苦。
“不逃了?”
长孙巳摇摇头,墨发被风吹起,让他多了几分慵懒几分飘逸:“大统领都亲自来了,我应该是跑不掉了吧?”
蔺翊承半眯起眼睛,明明这话说得很真诚,但为什么他却从这话语里听到了别样的情绪。
心里出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如果长孙巳真的有些要逃走,那他绝对是没有办法将他留下。
以前没有觉得,可现在跟他交手过这么多次他至今还是摸不着长孙巳的深浅。这人,实在是深不可测。
蔺翊承错了戳鼻子,那表情很显然是不信的。
长孙巳觉得好笑,他本人现在就在他面前了,怎么还不信了呢?
“你让皇上放心吧,神衣教已经没人了。我要的目的,其实也已经达到了,也该结束了。”
蔺翊承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为什么神衣教这些大佬们被抓之后都是这个状态呢?
什么都不肯说,直接甩你一脸的‘我已看淡生死无需再问’的高深莫测样子。
“伯爷还真是……让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聊下去了。伯爷这城主府里是不是还藏了不少人?今晚是准备给我来一个瓮中捉鳖还是破釜沉舟呢?”
他也是运气真不好,才跟小六子到城主府一探究竟,本着分开探查,没想到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展他直接就跟长孙巳对上了。
都还没偷听到什么就已经被发现了,天知道当时蔺翊承的心历路程又多么不容易。
他武功什么时候退步了吗?虽然自己学的不是暗卫的隐藏功夫,可他对自己还是颇为自信的,怎么可能一来就被发现了?
但事实就是这样,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他就被长孙巳给抓包了。
如果不是他的武功退步了,那就只能说明长孙巳的武功在他之上!
没错,在他之上!总结出这么一个结论后,蔺翊承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这长孙巳要从他面前溜走他压根就留不住,更别说他府里可能还隐藏着不少暗卫。
城中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私兵,这些私兵若是换上百姓的衣服,谁能一眼就将他们分辨出来?
蔺翊承深吸一口,刚要唇边的酒盏又默默放了回去。不能再喝了,越想感觉形势越发不好,他还是悠着点吧!
“伯爷的酒够烈的!再喝下去,我怕是要醉了。”
长孙巳收回还想给他添酒的手:“大统领的酒量这么浅吗?那真是可惜了,我这城主府的酒窖中,可还有上百种超过十年的藏酒,还想请大统领品一品的。”
蔺翊承此时却提高了警惕,总感觉这句话才是今晚他们对话中最有威胁性的一段。
“是吗?你真是可惜了。伯爷有这样的好酒,不妨请皇上尝尝,他也挺喜好这一口。”
两人开始在话里暗暗交锋,蔺翊承就不明白了,刚才还一副我已经看淡生死的样子,怎么这会言语却锋利了起来?
长孙巳的表情依旧淡淡,嘴角噙着的微笑一直都没有下去过:“酒窖离这不远,蔺大统领可以亲自去挑一些个皇上带回去。”
蔺翊承心里想骂娘,他就不适合干这种言语交锋的活,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
蔺翊承站起身,目光很想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