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莫不是忘记了,齐王究竟是被谁就走的?又是谁一直在保护他,一次次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走?”
宸王皱起眉头,心中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然而自己却又在拼命反驳。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孙,真的能有这样的本事从鲲镇司手中救走齐王?
不仅仅是就走了齐王,还救下了桓王。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线上,双线并行,这需要多大的实力才能办到?
平心而论,如果换成是他,凭着宸王府这么些年积累下来的实力都不一定能办到。这不仅仅需要人力的支持,而且还需要缜密的筹谋,他实在是很难相信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孙能办到。
“殿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可事到如今,只怕是由不得殿下不信了。我们不仅是低估了那位,也低估了桓王。”
宸王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先生,桓王若是真有证据便没有必要进天牢了。而齐王,他从我们手中逃脱了,但不见得就能从阊庆暗探手中逃脱。”
司徒悯摇摇头:“殿下,若是齐王已经降到皇上了呢?”
宸王立马否定这个想法,若是齐王真的见到了皇帝,皇帝是绝对不可能让齐王就这么走的。眼下大启与阊庆边境这么不稳定,拿住了齐王,便可以要挟阊庆朝廷。
就算阊庆帝是一心想杀齐王,可不要忘记了齐王在阊庆朝中依旧还有不少拥护他的朝臣。阊庆皇帝只敢在背地里阴齐王借刀杀人,但他绝对不敢公开在朝臣面前置齐王的性命不顾。
司徒悯沉默了片刻,宸王这个说法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拿下齐王对大启来说是绝对的好事,不过话虽如此,但有件事还是不得不让他们警惕。
“殿下莫要忘记了,当初我们用一个小乞丐去引齐王,事后那小乞丐怎么也找不到人。我一直担心有人先我们一步将那孩子带走留作证人,如果带走小乞丐的人没有想让齐王作证的,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宸王有些烦躁起来,只恨他今天那么快就中招不省人事,竟然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当时的浮屠塔里究竟还有多少人,齐王究竟在不在其中他都无从查证。
正说着,一个探子急匆匆过来汇报:“殿下,皇上命人将桓王秘密押进宫了!还有,皇上已经下令全国搜捕齐王。”
宸王望向司徒悯:“先生,父皇这个时候秘密将桓王押入宫中是为了审他还是……为了保护他?”
司徒悯顿了顿,心想若是保护还好,若是审问……皇上与桓王在塔中独处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恐怕该问的都已经问清楚了,现在压根就没有再审问的必要了。若是此时审问,岂不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先生,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我们现在是又聋又瞎,父皇究竟知道了多少我们全然不知。”宸王越发急躁起来。
司徒悯作为谋士还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案,他沉默了良久,再开口时条理清晰:“殿下,眼下我们已经顾不得皇上究竟知道多少。不管皇上知道多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最坏的打算。无论是对桓王也好,亦或是陈年旧案。”
宸王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先生的意思是……炆王的案子还能被翻起来不成?”
司徒悯摇摇头:“虽然炆王的案子依旧久远,当年的证据也处理得十分干净,唯独……唯独那孩子的事上留下了纰漏。桓王见到皇上就必定会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偷偷离开荣京,这就一定会扯出皇孙未死,还有就是当年那烧焦的婴儿尸体。”
宸王明白了过来,司徒悯的话很有道理:“先生所言极是,虽然这件事当年盖了下去,父皇伤心也没有再提起过。但如今老八肯定是要将此事重提,那么当年派去调查此事的官员恐怕都不安全了。”
司徒悯眼神透着狠厉:“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不出手,皇上可就要先一步了。”
宸王眼神半眯,透着一抹阴鸷:“没想到一个废了双腿的废物都已经被必入绝境了,他竟然还能反过来将本王一军!”
司徒悯很明白宸王的不舍,但现在已经到了弃车保帅的时候了,犹豫不得。
宸王愤怒地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到了地上,他布局这么多年,没想过竟然会功亏一篑!
城郊园子,夜风习习,梁鹤祯正伏案书写。
“相公,我做了一些糕点,你歇会过来尝尝吧!”梁鹤祯说今晚皇帝会来见他,所以他就一直候着。他不睡苏云染也没有了睡意,干脆去厨房做些精致的点心过来。
梁鹤祯放下笔笑了笑:“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今天也累坏了,还是早点歇着吧!”
苏云染摇摇头:“我不困,只是相公你确定皇帝真的还会来吗?”
苏云染这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过来通报:“公子,贵客到了!”
还真来了!
苏云染这也没有给人行礼的习惯,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身在乡野也的确没有这种经历。见到皇帝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没有半点畏惧跟更没有身份差异的拘谨。
天承帝扫了一眼苏云染,心中对她的印象真是太深刻了。
梁鹤祯拱了拱手正要行礼,天承帝摆摆手直径走到正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