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绵娘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
张氏见傅绵娘的脸色十分不善,也赶紧催促着梁鹤祯:“鹤祯可以走了吗?”
傅绵娘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院子中央:“走什么呀,咱们先掰扯掰扯。六年前,族里集体筹钱修葺祠堂,也是每户出两个人帮忙干活,去的是我们两。五年前,村里通向外面的路塌了,村里要求每户出两个人去通路,还是我们两。四年前大雪压垮了房子……”
傅绵娘是越数越是来气,张氏越听越是心虚。蒙氏则拉着苏云染赶紧离开这个硝烟弥漫的院子,就怕引火烧身了。
苏云染被蒙氏拉进了蒋氏的房间,还没进屋就听见蒋氏的叫喊声。
苏云染看了看蒋氏的脸色,这气色好得很呢!这装病也装得像一点,瞧她这面色红润的,一看就是心情好。
蒙氏怕她一眼就瞧出个纰漏来,赶紧道:“你怎么还傻站着呀!赶紧给你奶奶把把脉,你没看到她都疼成什么样了吗?”
苏云染给蒋氏把了把脉,果然是脉象平稳不见异常。
“鹤祯媳妇怎么样?你奶奶她没什么大问题吧?来来,瞧你这一早流了这么多汗,快喝点水。”蒙氏真是破天荒地热情似火竟然给她到了一杯水。
苏云染握着水杯凑近鼻子闻了闻,刚要喝又放下:“三婶,奶奶年纪大了,以后这样经常性的头疼只怕是会经常发生。你帮我打一盆凉水过来,我一会要用。”
蒙氏一口应下:“好好好,我这就去打,你先喝水,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像是担心她不喝一样,蒙氏就差推着她的杯子给她灌下去了。看着苏云染喝了,蒙氏这才放心地出了房间。
放下杯子,不过片刻的功夫苏云染一头倒在了蒋氏身上。蒋氏哎呀一声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带着怒气将苏云染从她身上推开,边推还边骂着:“这个贱丫头怎么这么沉?一把骨头差点没被她给压死!”
蒙氏端着一盆水回来,一见苏云染已经倒地立马就高高兴兴地放下了盆子:“娘,这药也太好用了吧!”
蒋氏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看一口就要喝下去了吓得蒙氏赶紧一把打翻:“药!有药!”
蒋氏一把掐在蒙氏的胳膊上:“要死啊!蠢得跟猪一样!让你把药下在她的杯子里,你倒好整壶水都给你下药了。去去去,赶紧重新倒壶水来,渴死老娘了。”
蒙氏端着水壶出门小声地骂骂咧咧,往隔壁院子探过脑袋看了看,好家伙傅绵娘跟张氏就要打起来了。
“大嫂也是的,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能忍忍吗?赶紧把鹤祯哄走,要不然这人还怎么卖呀!”
她这自言自语地说着,蒙氏大概也是听见动静了出来看。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去把人拉开。先把鹤祯骗去镇上再说,剩下的就好办了。老三去请牙婆子怎么还没回来?一个个的办个事都不让人安心。”
蒙氏又被数落一通,心情好生郁闷地过去拉架。
“大嫂二嫂这是做什么呀!鹤祯,你也是的,怎么都不知道拉着点?”
梁鹤祯一张脸是半点表情都没有:“我娘子呢?”
蒙氏心下咯噔一下,这梁家竟然还能出这么个情种。
要说梁家这三兄弟,老大是个主意大的,说一是一。老二是个木讷的,就听傅绵娘的。老三是个鬼精的,兜里只要有点钱肯定是要出去吃喝嫖赌谁也管不住。
先抛开梁鹤祯这长相不说,就这性格也半点都不像梁家人。虽然他爹也是个专一的,可那是梁二海也没有到处浪的本钱。梁鹤祯不同,有才有貌,就连县令千金都钟情于他。
可他倒好,把一个买来的黄毛丫头当宝了!倒是把人家千金小姐给晾一边了。
“她在照顾你奶奶,今天她就不去镇上了,你大伯母有急事你还是先送她过去吧!”
说完又转脸望向了傅绵娘,一瞧傅绵娘这火气冲冲的样子又不敢说硬话,讪讪一笑打个圆场:“二嫂,我们也知道你们辛苦了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哥常年不在家,老三是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辛苦你们了,都是一家人多担待一些吧!”
傅绵娘斜眼瞥了她一眼:“担待?要不,弟妹来担待担待怎么样?”
蒙氏的笑容十分僵硬,心里早就骂娘了,但嘴上还是要客气:“我本来是打算去的,可不巧娘病了,我只好留在家照顾娘了。”
傅绵娘一点都不客气给怼了回去:“不是有小染在照顾吗?再不济,还有千雁三姐妹。再说了,你不去,老三就不能去吗?”
这真是逼得傅绵娘无话可说了,蒙氏快笑不出来了:“二嫂,有什么事我们晚些再说也不迟。现在娘病着我得去照顾,大嫂有急事还是让鹤祯先送她过去吧!”
梁鹤祯附在傅绵娘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傅绵娘的脸色这才缓了缓,转头对梁鹤祯柔声道:“那你小心一些,早去早回。”
蒙氏和张氏都松了一口气,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
另一头,粱三海从后院翻了进去。
“娘,牙婆子我叫来了!”
牙婆子见这母子两偷偷摸摸的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们到底能不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