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院里更觉得夜深人静。
路念笙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她听到关月睡熟后浅浅的呼吸声,才受到传染,有了些瞌睡。
迷迷糊糊,她似乎睡了过去,但又好像没睡着,只是闭着眼不愿睁开,而她仍然能听到感受到身边的一些动静。
比如说现在,她察觉到,似乎有人进了门。
是值班查房的护士吗?
脚步好像刻意放的很轻,动作似乎也比往常还要轻柔。
此时,墙上时钟的指针慢慢划向十一点半的方向。
路念笙的病床前头,赫然走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在昏黄的床头小灯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闭眼浅睡的路念笙,帅气的脸上写满了复杂。
男人,正是傅尊。
傅尊悄悄的进了路念笙的病房,看着房间里路念笙和关月都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路念笙?”
傅尊来到病床边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小声叫了声她的名字。
床上,路念笙似乎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
傅尊缓慢的坐在了病床边上。
此时,路念笙被包扎的手臂已经解开,还涂着药,她两条手臂上各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带着暗红色的血渍,狰狞可怖,跟她洁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尊看了都于心不忍。
“不要!”
他又想起路念笙昨天高喊着,徒手去接歹徒刀子的画面。
那一幕深深的印刻在傅尊的脑袋里,根本无法抹去。
相较于路琳琅事后被他发现受伤,路念笙这样在他眼前真真切切的举动,对他来说更加刻骨铭心,只不过,路琳琅受的伤重,他没办法,没办法不管路琳琅。
傅尊看着路念笙,迟来的心疼和愧疚越积越多,他忍不住抬手,轻轻的触碰到了路念笙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路念笙,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不怕死吗?”
“唔。”
路念笙嘴里含糊着嘤咛一声,身子略微动一动,脸主动贴近了傅尊的手掌,不知是不是在睡梦中寻找到了安慰,又重新睡得安稳了。
傅尊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手还保持着放在路念笙脸上的动作,很久很久。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傅尊的手有些酸,但他始终没有动,就这样看着路念笙,什么都不做,却也让他觉得平心静气,仿佛一切烦恼和忧愁都不会来打扰,他想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这样浪费时间不工作,是他自己本人想都不敢想的。
滴滴。
没一会儿,手机发出整点报时的轻微声响。
傅尊略动了下脖子,一转头,却赫然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纸袋,里面一包一包的什么东西,散发着浅浅的药香。
他好奇了,伸手取出一包来看。
竟然是名贵的中药种子!
“好像,是一个叫秦子昂的人的母亲,来拉着念笙的手说了好多话,给她带了珍贵的礼物,还说要念笙给她做儿媳妇之类的。”
脑海中突然蹦出Lisa离开时的话,傅尊再一结合手里的东西,瞬间就想明白了。
“呵!”
他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抬手就要把手里的这包种子扔到垃圾桶里。
他偷偷来看路念笙,也正是因为Lisa那些话的刺激,可进门之后见到路念笙,就差点儿忘了来兴师问罪这回事了!
秦子昂那小子,年纪不大却老谋深算,连自己的母亲都推出来打人情牌!
怕是忘了路念笙是有夫之妇了吧?
傅尊恨恨的想着。
可是,就在扬起手来的一瞬间,他又猛然停住了,沉吟半晌,带着些许不甘的,没好气的把种子又扔回了刚刚的纸袋里。
“我当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也好意思往这里送。”
傅尊自言自语的嘟囔,又心想,他让老周找的花草种子比这些珍贵百倍!
等拿出来给路念笙,一定让她后悔收了秦子昂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窗外,圆月高悬。
傅尊的影子,渐渐与床上的路念笙渐渐重合,似乎要融为一体。
……
第二天一早。
路念笙很早就醒了,她倚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勃勃生机的植物。
“啊”
不知过了多久,关月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打着哈欠来到这边,一看路念笙醒了,惊道:“咦?念笙?你什么时候醒了?”
“刚醒。”路念笙回神笑道。
“刚醒吗?你怎么不叫我?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关月问。
路念笙摇摇头,笑道:“我还会跟你客气吗?如果真的需要,早就喊你了。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在医院不比在宿舍。”
关月不好意思的开口:“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比你差,就是睡眠质量比你好!昨晚我睡得也可香了。”
路念笙失笑:“那就好。”
顿了顿,她似乎心里有什么疑惑,还是问出了口:“所以,你昨晚没觉得有人进了我们病房,是吗?”
“啊?你什么意思?”关月一下子紧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