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娘娘您的庇佑,也就没有老奴啊?”
这么多年来,冰皇后无数次的想弄垮云家,想把贵妃娘娘弄下台,若是没有娘娘一次次的从中周旋,云家也许就已经泯灭在了历史里.
云贵妃听出他话里的感慨,眼神也悠远起来,半晌才低低叹道:“行了,别说那些煽情的话了,我倒是想起个事情,方才那个嬷嬷,瞧着甚是可疑啊?”
黄顺捶腿的动作缓了下来,皱眉细思了几秒,才肯定的摇头,“没有吧?老奴跟着她去抬贵妃榻,也没瞧见异常啊?”
“那会儿自然是没异常了,异常的是她怎么会在内殿?”
云贵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坐直了身子,仔细道:“你想想,咱们进凤仪宫的时候,宫灯都已经全灭了,若不是我吵了几句,更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就别提大殿了.”
“这四处都不见人,大殿里更是没燃烛火,也没有个侍候的宫女太监,怎么这黑灯瞎火的内殿角落,却站着个不吭声的嬷嬷?”
黄顺一惊,“那您的意思是,这嬷嬷很有可能是对圣上意图不轨的?”
“我觉得她很可疑,”云贵妃皱紧了眉头,“若不是咱们来的及时,只怕她已经得手.”
顿了顿,又慎重道:“方才看冰皇后的神情,分明就是认得那嬷嬷,这事九成九跟她脱不了关系,咱们今夜得警惕点,千万别让她祸害了圣上.”
“娘娘放心,咱们轮流守着圣上,不会让冰皇后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得逞的.”
这么一分析,黄顺也谨慎起来,叫来了门口从云清宫带来的宫女,就安排着轮流守夜,他就不信了,冰皇后还敢在凤仪宫杀了他们所有人不成?
云贵妃就赖在凤仪宫不走了,冰皇后又没办法直接赶人离开,只得连夜赶到东宫卿园,墨琰洛和谢若若刚上榻,听见她来了,又赶紧起身.
听她说了事情,墨琰洛顿时就上火了,“母后,叫侍卫将她赶回云清宫!”
“赶?怎么赶?你将她赶出凤仪宫,她能马上吵的整个皇宫都不安生,还怎么下手?”
冰皇后满脸阴郁,若是能赶,她早就赶了,还轮得到他来说教?
知道他向来没有个好主意,冰皇后也不指望他出招了,就直勾勾的盯着皱眉的谢若若,“这会儿已经快深夜了,你赶紧再想个主意,别让一步好棋走成了烂招.”
“娘娘,主意是有的,就看您舍不舍得.”
谢若若皱着眉,看冰皇后不说话,才又接着道:“云贵妃堵在凤仪宫,咱们杀不了圣上,那就只能派人去城外拦截宁王和苏九歌,不管会死多少人,只要他俩死就成了.”
“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火莲刺客能杀了他俩,那是死得其所.”
冰皇后满眼阴沉,从袖里拿出块令牌递给墨琰洛,“我不能随意出了皇宫,你拿着令牌去找你外祖父,他见过令牌之后,自然会依着的话行事.”
“多谢母后成全!”
掌心大小的令牌样式古朴,花纹繁复,中间一朵火莲栩栩如生,墨琰洛如获至宝的捧在手里,朝旁边的谢若若打了个眼色,“若若,赶紧陪我去一趟!”
主意是谢若若出的,她跟着去也无可厚非.
冰皇后目送两人离开,才脸色阴沉的回凤仪宫去了,云玉容那个贱人以为留在凤仪宫,自己就没有办法了是吗?
真是美得她的!
凤仪宫里已经亮起灯火,一片亮堂,冰皇后回到内殿时,云贵妃正和黄顺说着话儿,看见冰皇后进来,脸上立即浮起了哀伤,“皇后姐姐,你说圣上他,他……”
“圣上不是好端端的躺在这里吗,你哭个什么劲?”
冰皇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上前就要坐在床沿边,云贵妃一看,立即三步并作两步,抢先坐在了床边,恼的冰皇后眼神半眯,“云玉容,你什么意思?”
“皇后姐姐,臣妾就是担心圣上的病情……”
云玉容也不和她硬杠,就抹着眼泪哀哀的哭,“臣妾心里难受,就想多看看圣上……”
“皇后娘娘,求您别责怪我家娘娘,自从圣上龙体欠安之后,娘娘她天天在云清宫以泪洗面,如今哭的这眼神儿都不太好使了……”
黄顺也在旁边搭了句软话儿,低着头抹泪,主仆俩都哭了,冰皇后纵然心里有恼火,也不好在明面上发作,阴阴的盯了眼云贵妃,就在旁边的锦凳上坐了.
云贵妃拿眼角瞟了下脸色阴沉的冰皇后,见她似乎往自己望过来,赶紧又低头抹泪.
只要能隔绝她接触圣上的机会,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她俩斗了一辈子,往日就是面和心不和,如今陡然这般大眼瞪小眼的同处一室,也找不出什么好的话题,干脆就各自沉默的想着心事.
一直捱到午夜,冰皇后也坐不住了,这才悻悻离开.
她一走,云贵妃也松了口气,看看窗外高悬的明月,这会儿苏九歌也快到京都了吧?
京都三十里外的官道上,一队轻骑领着几辆马车在暗夜里疾驰前行.
明月高悬,夜色寂静,马车里的苏九歌却了无睡意,谢远看她不时的掀帘,眸里就满是无奈的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