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怎么记得,这车是齐天恒送给我,方便我来回镇上的?”
苏九歌站在车辕上,就不许曹氏上车,冷笑道:“你要想舒服,那就把从前的车马费都给我付了,要不然就自己坐牛车去镇上,别来我这里凑热闹.”
“谢远,苏九歌她摆明了欺负我,你就不能说句硬气话吗?!”
曹氏说不过苏九歌,就去找谢远的麻烦,苏九歌不想谢远为难,直接把他也赶下了车,“曹氏,你不是要想硬气话吗?你倒是让谢远给你说个够,看那硬气话好不好听?”
“娘子!”
谢远无奈,苏九歌却不理他,扬起马鞭,一提缰绳,马儿顿时嘶鸣了声,撒开蹄就顺着道一溜烟儿的走远了,剩下谢远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她什么时候也学会驾车了?
孙婆子在院门口笑弯了腰,“哎哟,还是我们家九儿厉害,你们母子俩就哭去吧!”
她家九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能在曹氏手里受了委屈?
这场架,那打的就叫一个漂亮!
那些看热闹的妇人也哄笑起来,“曹氏,你赶紧的休了九儿,多的是好儿郎等着娶她!”
“就是,你要休了九儿,那大家伙都有机会了,你倒是别光打雷,不下雨啊?”
“九儿要是和离了,那苏家的门槛非得被踏破不可,苏家婶娘你这回可要长长心眼了!”
“那当然,”孙婆子笑的满脸花,“整个来凤城都找不出第二个苏九歌,咱们家九儿,那就是香饽饽,有些人眼瞎了不知道珍惜,多的是人珍惜她!”
“阿奶,那我先预订行不行?沐家要来凤城有头有脸,绝不会辱没了姐姐.”
沐朗信从屋里窜出来,笑嘻嘻的抢先开口,当即又从脖子上取了玉佩,要塞给孙婆子,“这是我娘给我的家传玉佩,我就拿它当订亲信物,行吗?”
玉佩澄澈通透,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光晕,纵使孙婆子不识玉,也知道那是好东西,当时就笑的合不拢嘴,要伸手去接,斜刺里却忽然伸出只手,夺走了玉佩.
偏头一看,就见谢远阴沉着脸,“我何时说过要休了苏九歌?”
“你娘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你调解不了家里的矛盾,那也别让姐姐跟着你受罪了.”
沐朗信才不怕他,直接就伸了手,“玉佩拿来,那是给姐姐,不是给你的.”
“她不会收你的玉佩,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谢远眯了眼,把玉佩抛回去,又把苏家的牛车架了出来,“我去镇上.”
“等等,我们也要一起去!”
曹氏扶着婉儿,急忙上了牛车,两个丫头见状,也只得跟了上去,谢远也不说什么,阴沉着脸把牛车当马车,一路急追苏九歌而去.
但一直追到镇上,也没赶上苏九歌,匆匆回到小院,就见苏九歌坐在廊下晒太阳.
谢远松了口气,想上前问问她怎么样,曹氏却先快步上前,怒声道:“苏九歌,婉儿的卖身契在哪里?”
“喏,这不就是吗?”
苏九歌扬了扬手里的纸,见婉儿跟着上前,便随手抛给了她,“你自己选择.”
曹氏本还想接着,但看婉儿已经拿到了手里,也就生生忍下了冲动,只委婉道:“婉儿,你是去是留都随你的意,你若留下,我还是同样的待你如亲生女儿.”
“呵,你待旁人倒是真心实意,看谁都像亲生女儿,唯独我就是你的仇人.”
苏九歌听的凉笑不止,笑的眼里都起了泪,仰头灌了口美酒,才又轻笑道:“婉儿,毕竟相识一场,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你留下,你就好好跟着曹氏.”
“你若想离开,我也送你盘缠,免得你饿死街头,还是我的罪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逼着婉儿离开?”
曹氏恨恨的盯着她,苏九歌喝着她的酒,轻笑不已,“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记住,我不是你的儿媳,你也不是我的婆婆,在我面前耍威风,对你没好处.”
“苏九歌,你还反了天是吧?你既嫁进谢家,那就得受我的管教!”
曹氏要去夺她的酒瓶,苏九歌手一扬,那小坛里所剩的酒便全数泼在了曹氏的身上,看她在那跳脚骂人,苏九歌只无辜的眨眼笑,“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对不住啊.”
“谢远,你也不知道管管她!”
满身的酒味熏的曹氏直皱眉,而谢远茫然的看着她,“我拿什么身份去管她?”
“你,哎,算了,你是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曹氏恼火的很,回房换了件衣服出来,就见地上撒了碎红屑,而婉儿手里还捧着银票,顿时就心头一痛,“婉儿,你这是要走?”
“老夫人,我不想一辈子都为奴,也想过自由身的日子……”
婉儿已经洗了血污,哭红的眼愧疚的看着她,“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回来看您.”
“你这是要离开来凤城吗?你就留在这里,咱们互相有个照应好不好?”
“老夫人,对不起,我,我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了……”
婉儿噙着泪,又哭了起来,“您自己多保重,千万要记住大夫的话,气大则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