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傅,我二娘叫我好生看着银子,我怎么能放到那里去?”
谢冬雪自然是不干的,林师傅却讥讽了句:“我不怕丢银子,就怕有人监守自盗.”
“你!”谢冬雪恼红了脸,但见林师傅嘲弄的盯着自己,也只得不甘心的把银袋子给放到了大堂中间的桌子,任谁想拿,都得经过旁人的眼.
林师傅看她乖乖照做,这才又专心的盯着那些工人干活了,余下谢冬雪在那里气的要死,她本是想骗谢远去动银子,自己好趁机浑水摸鱼,结果全都被这个老东西给搅和了.
眼睛死死的盯着银袋子,心里则在琢磨着弄银子的办法,谢远就远远的坐在角落里,布满傻笑的眼里偶尔有流光划过,夜色漫漫,不知没了他,那小丫头可否睡得着觉?
林师傅既然答应了苏九歌的完工期,领着工人们一直做到二更,方才完工.
谢冬雪早在深夜时就已经熬不住瞌睡,坐在桌边手撑着额头,睡的天昏地暗,这会儿被林师傅拿工具拨弄了胳膊,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你干什么?”
林师傅一脸嫌弃,“睡傻了是吧?你赶紧验收,我拿了银子也要回家休息去了.”
苏九歌要的急,给的工期又短,这段时间把他也给弄的够呛了.
一听是验收,谢冬雪顿时也来了精神,赶紧的起身,林师傅则领着她去看那些改修完的地方,“这里是小夫人要求改的窗口,那边是柜台,还有这楼梯和立柱,也有改动.”
林师傅一边说,一边指给谢冬雪瞧,谢冬雪看的两眼,忽地却指着柜台不高兴的道:“林师傅,你可是我们花大价钱请来的师傅,但你瞧这工艺是不是太差劲了?”
她指的地方,有一块木质花纹,在柜台中间很是显眼,但林师傅却嗤声笑了,“女娃子,你懂什么叫木纹吗?难道你还不允许木头也长点好看的纹路?”
“哼,我不管,反正这里有一大片纹路,那就是你的错,是你没有弄好.”
谢冬雪下了结论,又蛮横道:“做工不行,扣钱!”
说着又指了另几样东西,鸡蛋里挑骨头的指指点点,最后结论皆是要扣钱.
林师傅听的怒极反笑,合着这女娃子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眼里冒了怒火,“那不知道你想扣多少工钱?”
“不多,我二娘给你们多少银子,你们留下来一半就成了,要不然我就把这事给你们宣扬出去,看以后你们还怎么在西关镇接活计?”
谢冬雪冷笑,她知道这些手艺人向来爱惜名声,还怕他们会不从?
只是林师傅脾气烈,一听她还敢厚颜无耻的要挟自己,恼的当场就摔了手里的斧头,哐啷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也惊醒了楼上的曹氏.
急匆匆的奔下楼来,“这是怎么了?”
“曹婶子,我就问问你,这是不是你的意思?”
林师傅恼着脸,把谢冬雪的行为给说了遍,末了又道:“要是你的意思,那我就直接去找小夫人,以后但凡你们家的活计,都别再找我,我受不了你们这个窝囊气.”
“这……冬雪,你怎么回事?”
曹氏恼的拿眼直瞪谢冬雪,谢冬雪却委屈的低了头,“二娘,我只是觉得他们做工不好,又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他自己火气太大了.”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让你随便看看验收就行了吗,你说你还闹腾什么?”
曹氏瞪她,也浑然不觉得自己说法有什么错,倒是林师傅又怒笑起来,“我林某人做的东西,在这西关镇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二,你们也用不着随便,尽管挑毛病好了.”
“但要是敢挑我的冤枉错,就别怪我去找镇长大人评评理了!”
“哎呀,林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氏反应过来,又连忙给林师傅道歉,但林师傅已经被她俩给激怒,横竖就是不听,虎着脸坐在店里,非让曹氏仔仔细细的验收,给他个公道之后才肯走.
曹氏哪懂什么验收,就那么僵持到黎明,又眼看天边亮了鱼肚白,街上已经隐隐传来人语声,曹氏都已经心力交瘁了,“林师傅,我把银子给你,你走行吗?”
“你侄女不是挺会挑错的吗?你让她继续挑,挑好了我再走.”
林师傅冷着脸,根本不听曹氏的话,谢冬雪熬了一晚上的瞌睡,整个人都没精神了,恹恹的看着曹氏,“二娘,他明知道我们不懂验收,他这就是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你之前非要扣我们银子的时候,你不是懂行的很吗?怎么,现在给你机会让你挑刺,你反倒还来指责我强人所难?”
林师傅冷笑,已经恼极了谢冬雪的嘴脸,当初他就和这两个女人不和,看在苏九歌劝和的面子上,也只能忍着恶心赶紧干完活了闪人,结果完事了还敢出幺蛾子?
那就干脆秋后算账,新旧都一起算了罢.
“二娘……”
谢冬雪半靠在桌上,已经没了力气争辩,曹氏看得又心疼又生气,只得给林师傅赔好话,“林师傅,这孩子就是不懂事,我回头好好教训她,这事咱们结了行吗?”
“你教训?你要是能教训她,她会有这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