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到家乡,遇到的是流贼俞演俞烈,唐县城小人少,地方上匪患严重,民不聊生,他一直是忧心忡忡。
尤其是新到的这个知县,碌碌无为不说,权柄却是抓得很紧。
他几次向其建议预防和清剿匪患的措施,都被其无端的拒绝、既不剿匪救民,又不上报匪情请求上级派兵剿匪。
他气不过,因指责知县的渎职行为而与其发生矛盾。
两人互相俱向朝廷控告对方,一方告对方知县渎职,一方告对方曹文衡仗着官宦身份强横干涉朝廷地方行政。
如此,一个是在乡官宦,一个是朝廷基层衙门,上面衙门不想处理这种说不清的事,也处理不了,就上报了京师,呈报到了内阁,批复下来,严厉斥责了曹文衡回乡闲住强横干涉地方有司政事和运转,一面倒的倾向了上告的知县一方。
这对他打击十分的巨大。
这些天,他想来想去,意志更加的消沉,对大明的前途,对唐县的未来越来越悲观,已经到了心如死灰的地步。
官场之上的不顺,回家处境也是不顺,再加上他对前路的莫测忧患,几重打击下,让他有了以死明志的心态。
这一切,都看在家里人的眼中,都是对其很是忧愁,家里人都一直在身边看着,陪着,希望自己父亲(夫君)能开朗起来,不要整日忧愁不堪。
长子曹凤祯、母亲吕氏、小女儿曹瑞莲等人看着院中大冷天却坐在院子中的曹文衡,忧心忡忡。
而此时,唐县城外。
三千多骑兵停在城外五里。
这样大行动的兵马,把在城头上值更的民壮,吓了个半死。
慌里慌张的关上城门,飞奔县衙告诉知县老爷。
随着唐县知县的到来,城墙上的骚乱,终于有所减缓。
立在城墙上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骑兵就立在城外五里之地,人数很多,却是格外的安静。
不错,就是安静。
用安静来比喻一支骑兵,可能有些不妥,可是在这位知县的眼中,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妥。
因为除了一些战马的响鼻嘶鸣声,就是安静。
但无声胜有声。
唐县知县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来压压心中的惊慌。
他有些心中紧张,非常的紧张。
他有些发抖的声音问道,“城下的兵马是那里来的?是不是朝廷的兵马?”
一旁在其身边侍立的民壮头领低声道,“兵马一来大家都跑到了城里,随即便立即关了城门,不知是哪部分的兵马。”
“废……”这一句话“废物”他话到嘴边半截,想想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还需要他们来守城,不能喝斥过火,便接着道,“立即派人打听出来对方是什么兵马,打听清楚,赏银……一两。”
守城的民壮头领闻听眼睛一亮,一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够五口之家省着吃,能吃近一个月。
现在兵荒马乱的时候,银子可是不好挣。
民壮头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想法,便向知县抱拳一礼道,“卑职愿意亲自出城一趟,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知县点点头,民壮头领随即缒城而下。
不一时,唐县城门大开,知县亲自迎接周远山。
和其寒暄了几句后,周远山带了几个亲卫,直奔曹府。
面对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曹府众人很意外。
“你是……”
周远山拱手一礼道,“在下乃是彰德卫指挥使周远山,前来拜见曹都堂。”
曹家长子曹凤祯回转院子不一会又出来道,“家父说不认识你,对不起了,家父最近情绪有些低落,不便见客,有些无理,实在抱歉。”
周远山将曹凤祯拉往远处低声道,“糊涂,你父情绪不对,更要见客开导,我这次就是知道曹都堂情绪不对,恐会出事,特来让其到彰德府短柱一些日子散散心,你们一家一齐同行,否则,你父亲将有生命危险。”
曹凤祯眉头一皱,脸上盯着对方微有怒气,但考虑着对方的身份,他没有喝斥什么,但还是对对方的说话有些不满,脸色微沉而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远山也是脸色严肃的说道,“就是生命有危险的意思,或抑郁而病、或抑郁……”后面的话他就不说了。
周远山一开始接到儿子的嘱托时,就有疑问,这个曹都堂真的会出事?但儿子交代的事情,他都会将其办好。
明代有所规定,致士官员,在乡居住,有敌来犯而逃跑者,治罪。
同时因有户籍规定,并不予许有百姓离乡而走他处。
但由于兵荒马乱,此种规定已经没有多大作用。有不少名人都是寓居他乡,以躲兵祸、
但有志朝堂之人,不在家乡而寓居他处就是一种污点。其中不乏被治罪之人。如前辽东经略高第,崇祯三年(1630)一月,后金攻打永平。居住在滦州的高第听闻之后,仓惶举家逃走。十一月,明朝以其逃跑以致郡城沦陷为由,逮捕高第。后令其谪居山东省无棣县,起复作罢。
而曹凤祯作为举人,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何况他父亲曹文衡今年才五十二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