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的这一决定,立即在皮岛这个不大的地方掀起了一股波涛。
顿时岛上兵马调动频繁,惊得许多将领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洪范的事情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此事仅限于周大虎的嫡系和高起潜和金日观等人小范围知道。
至于怎么处理陈洪范,大致上是送于朝廷发落,但霍维华有些不同的意见,他认为这等丑事,损坏军威,应当上报皇帝,秘密处决,以阵殁宣告天下。
只不过这都不是急事,首先还是处理登莱军队稳定和整编的问题。
随着王来贺的进军登莱大营,以及金日观这个登莱副总兵的从旁协助,局势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也并没有出现预料到的哗乱。只是陈洪范的亲卫家丁有些负隅顽抗,但经过金日观的劝解,这三百余亲卫家丁,周大虎直接收入了自己麾下。
这些人可是兵马娴熟,久经战阵的老兵,多多益善。
至于忠诚的问题,周大虎还是认为一个汉奸通敌之人,有多少愿意为其而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迟早会忠于自己。
事实上也是如此,周大虎宣布收下他们一干人为自己的亲卫家丁,且待遇不变后,一干人惊喜莫名,立即表示愿意转投周大虎手下。
当然这也是安抚之道。否则一些亲卫家丁在知道陈洪范的罪行后,深感害怕牵连,万一绝望后,说不得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傻事。
……
一座看守严密的房舍中,已经被捆绑着的陈洪范,不断地咆哮着。
“叫钦差大人,本镇冤枉,本镇为国效力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安敢如此待我?”
“本镇何罪之有?请钦差大人来见我,朝廷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本镇冤啊!一生为国效力,老了竟然落了个如此下场,令人心寒啊。”
“如此对待本镇,本镇麾下兵马不会服……”
这时,大门“吱扭”一声,周大虎和霍惟华、高起潜、金日观、皮岛监军副使黄孙茂、东江镇总兵沈世魁等人推门而入。
陈洪范一楞,随即大叫冤枉,声称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如此对待于他。
对方这么一说,周大虎示意将一份誊写过的笔录拿给了陈洪范人看。
对方不愧是久经战场的老将,十分的沉稳,阅看了半天之后,抬头道,“这都是污蔑构陷,两个小人之言,岂能当真?”陈洪范冷哼一声,拿着手中的笔录说道,“光凭这两个对我有不满之心的人的一面之词,就治我之罪,别说本镇没干,就是本镇干了,也会不服。有证据,本镇认罪,没有证据,还请放我自由,官复原职,让本镇继续为朝廷效力。”
周大虎冷冷一笑,将皇太极两次的信的内容大概说了一下,对方虽有吃惊,但并不慌乱。
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他不知道周大虎说的这是什么,这是有人在栽赃嫁祸与他。
听得在屋众人都是内心冷笑连连。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罪一承认就是必死大罪,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对方或者说任何人都不会那么轻易的认下此罪。
看着眼前神色有些萧瑟的老者,周大虎不由的心中有些同情。
但又想想此人其后的所作所为,又令人恨得牙痒痒。
周大虎叹了一口气,挥手让屋中的人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高起潜、皮岛监军副使黄孙茂二人为自己陪同,这是为了避嫌,因为陈洪范之事,完全由他周大虎主导,他需要由皇上相信的人见证自己做的一切,从而消除皇上的疑虑。
而高起潜是内官,深受皇上信任,而皮岛监军副使则是文官的代表、
屋中剩下四人,周大虎不再磨叽,单刀直入。
“陈总兵,你我以及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已经完了。痛痛快快的交代,或许我等可以保你一命,不牵连家人。”
陈洪范抬眼看向屋中三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周大虎身上。
“你我初次见面,本镇并没有得罪你,也无违反钦差大人你周大虎的军令,何以害我?”
周大虎叹了一口气道,“陈总兵你想歪了。没人要害你,而是你自己害了你。我不知道你为何身为大明高级将领,为何却会频频的遣人去联络皇太极?怕死吗?军人当兵当是马革裹尸还。真的怕死,那就告病回家做一个富家翁也行,何必做一个不忠之人呢?要富贵,大明已经给与你总兵官这样的高位,怕保不住,那就更应该做事为大明尽力。”
“我不解的是,一个又怕死又爱富贵的人,是怎么坐上一镇总兵的这个位置上的?”
“朝廷真是有眼无珠啊。你一个狗汉奸败类,身为大明总兵竟要投降忘恩负义屠杀我汉人的蛮夷建州逆奴,着实当诛。就是大明将领的耻辱。不管你承不承认,朝廷都不会放过你这样投递叛国的将领。”
周大虎边说边摇头。
眼中却是冰寒无比。
一旁的高起潜和皮岛监军副使黄孙茂也是眼中对陈洪范充满了鄙视、冷漠。
陈洪范心中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关过不了了,与其无尊严的硬熬煎熬,还不如坦诚早点了结此事。他坐直了绑着的身体,看向眼前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