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眼目一凝,站了起来,对着各位老前辈拱手一礼道,“末将有些话不吐不快,还请各位前辈指正。”
随即他话音一转,铿锵说道,“我等辽西兵马所用军饷良多,但无有进取,朝廷多有一些官员不满,谈我等兵马无用,费糜粮饷,不能止住辽东清军犯境,官员多有怨言,定然会上达天听,引起圣上疑虑,这次朝廷任命一个外将为钦差大帅节制辽西人马,而不是任命我辽西之将担任,足可见朝廷和皇上对我等的战力颇有微词没有信心,宁信外将外兵一个新起之将,不信我辽西数万兵将,为什么?”
这话一说,众将都齐齐看向吴三桂,眼神之中意思表露无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祖大寿也是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外甥,眼中闪烁。
吴三桂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是战绩战果。末将听闻那个周大帅,年纪轻轻,却是胆勇过人,和清军交战数次连战连捷,深得圣心,其人用了阉党霍维华,并为阉党开脱,皇上也没有责怪。足见其人恩宠之盛。”
“如果这次这个周大虎以钦差之命,在辽东做出战绩战果,而我等本地兵马主力却没有一丝战绩战功,诸位前辈,如此这般,朝廷和皇上会不会调其周大虎所部兵马镇守辽西之地?从而调动我等前往中原剿贼?”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此次朝廷任务,需得取得一些军功,不能无功而返辽西。”
副将祖泽远有些不高兴了,他大声道,“如果朝廷抛开大帅,再派辽西一名大帅,到时候谁高谁低?如果不是我等镇守辽西,奋勇血战,建虏早就杀到京师了,甚至中原了……”
听到侄儿祖泽远越说越远,祖大寿脸色一沉,立即呵斥道,“住嘴!朝廷自有章度,岂是我等将领随意评论?我等将领紧守本分,听从朝廷军令就是。”
想着想着,祖大寿眼前浮现出了周大虎年轻的脸庞,随即他摇摇头沉思起来,这个周大虎只要不出意外,会在大明威势长达几十年,为了家族计,他也不愿轻易就得罪对方。
刚才自己的外甥吴三桂说得对,将领在朝廷和皇帝的心中重不重要,还得看战绩战果。
朝廷手中有了一支强军,给他祖大寿有了不小的压力。
想了想利弊得失,祖大寿终于下定决心,直接拍板道,“兵发辽河,择机攻取牛庄。如有机会,就过辽河,如果清军防守严密,就退回辽西,做好清军今后报复的作战准备。”
他想建功,但也不会和防守严密的清军硬碰。
祖大寿一声令下,一直不动的辽西兵马终于动了。
……
与此同时。
半天的急行军,周大虎带兵跑了两个时辰后,行军百里,到了鞍山驿。
周大虎等人打着大明的旗帜,大摇大摆从鞍山驿而过,还放了几支缴获而来的鸟铳,随即又在周边村寨拔了十几户八旗的庄园,救了一些会骑马的汉人阿哈,随即又向辽阳进发。
又行军五十里,到达辽阳。
这里距离沈阳盛京只有百里路程。
一天跑了一百五十里,并不算多,周大虎军中现在有不少的骑兵都是一人双马,军队行军速度很快。
辽阳,是明朝统治辽东地区的军事重镇,是辽东都司所在地,也是辽东军镇副总兵驻守之地(辽东总兵驻于广宁),是辽东最大的城镇、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
1621年努尔哈赤攻陷辽阳,并迁都辽阳。
1625年,才迁都到沈阳。
如今,这里是皇太极安排孔有德和耿仲明的部曲驻守之地。
周大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分兵四掠四周乡野,而且做的明目张胆,就是要城内的守兵出来一战。
辽阳是沈阳盛京的门户,也是清军的重点驻防城。
但驻军并不多,八旗是军民一体,没有战事时,城中兵马只有一个甲喇及五个牛录,一千多人。
这次周大虎扫荡周边村寨,凡是汉人不追随大军者,青壮男丁就地斩杀,而凡是女真、蒙虏、旗民等人者,不降者,皆斩。而凡房屋,一律放火烧了,大型牲畜一律带走,带不走者,就地杀掉。
这不是周大虎心狠,而是辽东建虏的军制是军民一体,放下刀兵是民,拿上刀枪就是兵,而且这些人屡次进入大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皆是该杀之人。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一丝心慈手软。
想想日后的嘉定三日,扬州十屠,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恶政……等等,周大虎的心立刻变得冰硬起来。
杀一人而救十人、百人,周大虎认为这是是为仁。
一时间辽阳周边村寨,浓烟滚滚,百姓鬼哭狼嚎,士兵喝杀不断。
甚至有一些士兵,让一些汉人阿哈杀主报复,让一些投诚的人杀戮不投降的人纳投名状等等。
这些周大虎都看见了,但他没有阻止反对。
因为这是战争。
但有一些底线,他是要坚守的,如奸银妇女、杀害老孺妇孺等,谁犯,军法不容。
一些执行军纪的巡查人员,发现了十几起奸银别人妻女的兵丁,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