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做完,就立即开始清丈所有民田、官田、学田、王府庄田、草原、河滩等地,编制新的鱼鳞册。并同时重新核定丁数。编制黄册。”
宋时看向阎应元目光炯炯的说道:“此次行动,本府已准备多时,本府在彰德府城中坐镇。你拿本府牌票拿人,但有抵抗,就地正法,不用来回汇报。本府与你便宜行事之权。动作要干净利索,拿错也不怕。回来再仔细做甄别就是了。”
阎应元是下层典吏出身,想的更多,轻声道:“大人,不知会一声府衙同知、通判等人?”
宋时也是,幕僚出身。在官场上已有多年,知道官场的规矩,但他如今已经心态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他也不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他得于周大虎的保荐才有今天,所以他只有做成事的心思,也只想快刀斩乱麻,将事情一下做好。
他如今做的事。就其抓铺乡宦缙绅豪右恶霸等事,这样的事,只能来个突然袭击才能做成。否则通风报信,拉朋结伙,上下串联,搬出关系网和救兵等事,铺天盖地压来,哪能做成什么事情?
除了自己,和彰德卫的人马,他不相信府衙任何官员。
宋时轻轻起一摆手:“只管去做,不要有顾虑,有事,一切由我承担,”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阎应元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阎应元拱手一礼道:“卑职接令,定把事情做好。”
说完抱拳一礼,缓缓退下,退出十丈后,转身疾步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三千精壮的彰德卫士兵,已经到了府城外西南二里的演武场,甲胄、刀枪、弓弩、盾牌齐备,队伍肃正,士气高昂。
城内,五百多名衙役、民壮、巡检司弓手汇聚在府衙门口临阵以待。
还有上百白役(衙役中的临时工)也拿着水火棍,跟着一起行动。
这些白役,也叫帮役,是衙役中的临时工,靠一些杂税和火耗养活。
现在已经是乱世,流民四方窜走,各级衙门事务繁多,光靠各级衙门中的那几十人固定的衙门人数,根本忙不过来。
且白役等事务,已经行之有年,他宋时也不会贸然断了这些人的生计。
但他会加强这些人的纪律,严格要求他们。
等府衙改革后库房充足时,他会将这些人中的优秀者,录用为正式的编制。
宋时一身绯色官袍,头戴乌沙,脚踩黑色官靴,腰间一系玉带,在幕僚的拥护下,缓步走出官衙。
他大手一挥道:“行动!”
身后的幕僚书吏等人,从其身后鱼贯而出,按照各自领取的任务,各带一队衙役,急速向各自目标而去。
与此同时,府城外的阎应元也已经接到了行动的命令,看了一眼手中的一沓牌票,装入衣袋中,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道:“出发!”
一队队人马分散成五组,每组六百人马,向彰德府一州六县,除了林县、以及依郭的安阳县外,其余各县州临漳、汤阴、磁州(今磁县)、涉县(属磁州,今涉县)、武安(属磁州,今武安市)五个县州,各派一组兵马前去缉拿。
一时间,彰德府全境,都紧张起来。
……
彰德府城内。
大街上,衙役一队队匆匆忙忙,来来往往。
脸上严肃,不苟笑容。
手中都是全副武装,水火棍、铁尺、绳索、枷锁等一应俱全。
惊的大街上行人纷纷回避避让,同时也惊动了彰德府主管治安的同知厅和依郭的安阳县令。
尤其是同知厅新任的彰德府同知,他主管治安,而府尊却撇开了他主管官员,自己一手包天的就发动了全城搜铺。这让他的脸往哪搁?这在官场上妥妥的是打他的脸,让他无法在今后的官场上混了。
就是如此严重。
同知心中怒火中烧,踱步几个来回后,提笔就要上疏巡抚衙门,要上级给他个说法。
刚写下几笔,身旁的幕僚就劝阻道:“大人,不可。彰德府知府是皇帝眼前正红的武将周大帅的原来幕僚,也是按察副使河北兵备道杨中玄大人的以前幕僚,大人这告上去,就无法在这彰德府待了。大人可是江南人士,只能在北地为官,如果迁到兵荒马乱的中心之处,那就是冒着生命危险,甚至以身殉国也说不定。”
同知大人一听此言,浑身一颤,把手中的笔向前一扔,气愤而道:“如此。本官就坐以待毙,丢尽脸面?”
幕僚摇摇头道:“两个办法,一是什么也不管,任期到了迁走。二是,投靠对方。这么大的行动,却不告诉大人这个主管官员,为什么?一句话,就是人家不信任大人你。成为了对方的人,当然就没有信任不信任了,自然就会让大人参与了。毕竟大人位置在这,用着也好用。”
同知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个事情他还要很认真地考虑一番才行。
同时他还要看看,这彰德府城之内,过了今天,到底会起什么风波。
自己不参与,也许是好事。
想到这里,他心中感觉舒服了很多。
……
而在府城的行动中。
首先倒霉的是几家地下赌坊。
一家在偏僻胡同中,暗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