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挥手道,“那就定了,明天就撤军汇合左翼武英郡王。”
“嗻!”
十旗各旗固山额真齐声应命。
打退了这次清军的进攻,杨春盯着清军大营足足看了一个时辰,他觉着空中的杀气减弱了许多。
他有些怀疑,建虏是不是要走?
这可不行,自己等人守城才击杀了三百余人,军功首级得了一百多一点,怎么能让清军就走了呢?
杨春把熊山、鹿善继也叫了过来,一起看清军是不是要走。
如果清军要走,那就得想办法让其留下,并让其来攻城。
不一时,三人几乎都认为清军要走了。
因为已经有些清军开始收拾东西了。
“熊山,你仗还没有打,鞑子就要走了……”
说到这里,杨春笑了起来。
熊山眼睛瞪的很大,胸口起伏不定,半天之后,憋出一句话,“想走没有那么容易,俺就不信,老子把他打疼了,他能忍下这口气?”
本来因为守城成功,建虏将走,心中喜悦的鹿继善在一旁听着身边二人的谈话,越听越觉着不是滋味。
很快他就品出滋味了。
这二人是要搞建虏事情啊!不想让建虏走。
鹿善继立时头疼起来,定兴县城实在不大,经不起建虏的大举进攻。但这两个年轻的将领却不考虑这个情况。一心想让建虏留下继续攻城。
鹿善继也是在辽东数年跟着孙承宗打过仗的,知道年轻将领的血勇,只能鼓,不能泄。
“熊山你想怎么做?”鹿善继问道。
由于周大虎的关系,鹿善继把周大虎的部下当自己人看待,因此也敢说敢问。
熊山咧着大嘴,摆摆手,让亲卫隔离开守城官兵后,低声道,“鹿老,俺打算晚上出城偷袭一把鞑子,让他们吃一个大亏,看他么还走不走?”
鹿善继瞪着大眼看着熊山,再看一看一旁的杨春,再想一想周大虎,顿时明白了什么。
管不得这些年轻人能闯下赫赫威名,就是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敢战能战,才有如此锐气精神。
再对比一下,和朝廷暮暮沉沉的官军比,宛如一个朝阳,一个夕阳一般。
年轻人有血勇是好事。
但偷袭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事情,其中未知的情况太多,变化末测,需要有所计划考虑准备才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有所准备才行。”鹿善继郑重的说道。
熊山张着大嘴道,“俺一直藏着兵力,鞑子不会想到城中还有我带领的三千兵马,趁夜杀出去就行了,用得着这么多事情吗?”
鹿善继脸色严肃的说道,“当然要有准备才行,城外有数万清军,万一对方有所准备,趁机攻入县城怎么办?这些都需要有所考量,未胜要先虑败,要有做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熊山睁着眼不可思议的道,“鹿公说的这些话,和我大哥一个腔调,做事都喜欢往坏处着想和准备。”
“俺知道了,俺听大哥和鹿公的话。”
三人来到城墙下藏兵洞中,隔离耳目后,开始细细商讨如何夜袭清军营地之事。
农历七月的天气,晚上凉风习习,吹在人身上,非常的舒服。
得知明天就要撤军,清军底层兵马都是十分的放松,各个旗营都是杀了一些猪羊牛等,犒劳大家,有些甚至搬出酒,但迅速被上面制止。
虽然上面和几乎所有清军都认为,一个小县城的兵马有限,连攻城池数日,可以断定,明军守城官兵也是伤亡不小,根本没有出城一战的能力,但是即使如此,大战期间军营也不许饮酒。
但是,在这随时就会丢掉性命的作战时期,在自己一方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清军各级将领都是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多的建虏将领也是酣喝起来。
要知道他们来自辽东苦寒之地,饮酒取暖是家常便饭一般的习惯。
慢慢的夜深人静,只听见一些虫鸣,以及军营中传出的巨大声响呼噜声,除了少数一些值守巡逻警戒的清军外,其他的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深夜丑正二刻四更天时(凌晨02:24分),定兴县城北门广化门、东门迎阳门有了一些动静,城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条缝隙,又无声无息的慢慢扩大,扩大到一半的时候,便停止了动静。
清军在四门都有两到三旗陈兵包围,鹿善继和熊山、杨春商量过,两处出击最为有利,四面出击,兵力分散的太过厉害,一旦有一些不可预料的情况发生,没有后续兵力接应,太危险。
而两门出击,每门出击兵马人数五百人,再留一千的接应兵马,以防万一。
如果有机会的话,敌人大乱时,这一千的接应兵马,也可以立即加入战局,扩大战果。
熊山想自己亲自带领五百兵马,去偷营,但被鹿善继和杨春二人否决了,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熊山只好作罢,带领援兵一千在北门接应。
在漆黑阴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的的后半夜,两营身穿精甲的五百人精兵壮汉,分别从北门广化门和东门迎阳门,嘴中每人含着一支短截木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