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形势所逼,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其入城,就要彻底收缴他们兵器,重兵严密监视,溃兵将领就地用计立即圈禁。一有异动,果断的就地消灭之。
想到这里,李雄眼中寒光一闪,立即起身带兵过去察看相关情况。
屋内三人也无心再商议什么,跟着去看情况。
此时,昌平东门太安门城墙下,黑压压一大片人,一群衣衫不整,丢盔弃甲的上千士兵正在大声的叫嚷咒骂着。
还有一部分兵丁则大声哭泣,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城墙上的官兵听后于心不忍,纷纷对其城下的溃兵抱有极大的同情。
许多人都在想,如果换成是自己打不过建虏,也会跑而逃命,自己会不会也是跑到城下,被人拒绝在城外等死?要知道建虏就快来了。
最先赶到东门太安门城墙的是刚刚进入昌平城的巡关御史王肇坤。
他跑上城墙四处望去,想看一看城下有没有自己带的兵马跑回到了这里。
一千余兵马,最后只剩一百多人跟随自己进入了昌平城中,他心中很是愧疚,希望能多救一些自己的兵马进城。
但他也知道,现在正是建虏入塞打仗的时候,说不定里面就有建虏混进来的奸细,并不能轻易放其进来。
很快他就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发现了好几个自己熟悉面孔。
下面的一些兵丁也有人认出了御史王肇坤。
开始使劲的挥手,叫喊,恳求王御史放他们进城。
看着和自己一起做过战的军兵,在城下恳求自己等人放其进城,许多人都开始跪在城下,不断地磕头,有的都磕出了血,依旧不停。
城中不少官吏,都上了城墙观看着这一幕。
拥有实权的的守备太监王希忠、昌平总兵巢丕昌、总督张维世都到了。
李雄则是调兵去了。
大家看着城下的这一幕,都是心中堵得慌。
昌平总兵巢丕昌对着下面喊道,“建虏马上就要到了,你等都赶快逃命去吧。昌平军事重镇,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人进来的。原因吗?大家都懂。”
“呜呜呜,求求总兵大人了,我们不是奸细,建虏快到了。”
“求求各位大人了,建虏都是马兵,我们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真的是跑不动了。”
“求求各位大人了……”
“求求各位大人了……”
哀求声四起,真是看着伤心,听者流泪。
张维世事前也得到了周大虎的重点嘱咐,狠着心肠道,“你们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奸细,那身边的人和不认识的人,谁能保证?”
“一旦有失,城中数万的军民都将被建虏屠戮劫掠一空,这么大的责任,谁又能承担得起?”
“非是我等心狠,实在是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说完,站在城墙上,朝下面的近两千人的散兵溃勇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是已经在生死线上的城下兵丁,怎会一个鞠躬就放下呢?
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是更加的情绪沸腾,不过确是分成了两个极端。
部分一群人随即破口大骂,扬言要攻城进入城内。
另一部分却是完全相反,走的是悲情的路线,一大群人磕头作揖,哭的呼天喊地,鼻涕眼泪一大把,让人看得心酸无比。
一旁的巡关御史王肇坤与心不忍说道,“这两千的兵丁不是小数,他们饿着肚子,精尽力疲,已经没有能力再逃往他处了。这些人我等不能不管,否则就会让建虏收其所用,转而攻打我们。这一增一减,更加的会对我们不利。”
一旁的昌平总兵巢丕昌皱着眉头说道,“里面有奸细怎么办?敌人正在攻城时,他们在城中闹事作乱怎么办?城池因此失守可是全城的人跟着一齐受死,危险太大。”
“可这样也不能就让这些战败的朝廷官军,就此被建虏杀戮和俘获吧?”
王肇坤再次说出自己的意见。
他认为不能怕这些人里面有奸细,就不救了。
这不是十人百人,而是两千余人。他们不光是朝廷官军,还是大明的百姓。
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落在建虏手里。
万一他们被建虏屠戮了,昌平城的官员都是罪人。
这时李雄已经带着自己的三千兵马到了太平门东门这里。但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多做事,少说话,这是他的性格。
一些文官已经心中动摇。
心中的怜悯和朝廷万一的追责、言官的猛烈地弹劾等等,瞬间充塞在他们的脑中。
天平在向让溃兵进城这一方倾斜。
果然,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文官表明态度,不能看着这些大明的兵马被建虏屠戮或者俘虏。
紧接着,城上的守城官兵,也想到了自己如果也发生同样的事,会不会也是如此待遇,城下的嚎哭声,让他们这些同样身为兵丁的他们,感同身受。
守城官兵开始零星的说话,要求官员将领放人进来。
很快就是守城的官兵齐声要求放人进来。
众意不可违。
几位主要大臣将领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只好各自微微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