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甡赶紧轻咳一声道,“地方到了,我们赶紧进去吧,不要让人家久等。”
吴甡同时也知道,周大虎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是相信他的人品。
他可知道对方是一个极有头脑和见识的将领,谁要把他看作莽汉来对待,那就大错特错了,定会吃大亏。
二人从南门端礼门进入,穿过长长的夹道,又被王府的一名接引宦官领引到一处大殿,跟随的亲卫则被安置引到侧殿耳房休息。
二人走进大殿,只见晋王上坐,下面两侧坐满了两排宗室藩王。
一溜溜的绯红王袍,前后及两肩各金织蟠龙一,玉带皮靴,甚是晃人眼睛和给人压力。
周大虎眼皮一翻,“怎么?这是要跟自己来一个下马威不成?”
承平时期也许还有些顾忌,嘿嘿,现在吗,天下大乱,离原有历史上大明灭亡也就八九年了,自己手握重兵,谁怕谁?
老子也是救你们的人。
不知好歹的东西,自己也不会客气。
只见一双双眼睛齐齐的看着走进来的周大虎和吴甡二人。
有些眼里带着一丝丝的怒火。
二人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是一叹,“这是多恨自己啊。”
既然做了,二人对此心里是早有准备。甚至对更极端的做法也是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该行的礼还是要做的。
既然为官,当然就要把官面文章做好。
二人各自按规矩行了一礼后,才发现,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二人的座位。
欺人太甚!
这是把我们二人当犯人审吗?
周大虎冷眼一扫殿中宗藩,拱手一礼道,“晋王如此无礼,本大帅和吴抚台就此告辞。”
说着就拉着吴甡向殿外走去。
晋王急了,这个情况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走了,事情还没说一句呢。
“周将军和吴抚台还请留步。”晋王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接着说道,“本王属下忙得昏了头,犯了一些小错,还请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敬请留步就坐,本王等有事询问二位大人。”
随即晋王大喝一声,“来人,给二位大人上座。”
几位侍从搬来两个座位,晋王笑着伸手道,“二位,敬请上坐。”
吴甡和周大虎相看一眼,几步走了过去入座。
晋王见二人就坐,便笑着说道,“好了,周将军和吴巡抚今天来到王府,大家各位宗亲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当场可以问个明白。有什么难处和不解的,可以当场陈情。”
晋王转头看向周大虎和吴甡二位道,“两位大人是否可以当场为他们解一些疑惑和政策?”
周大虎和吴甡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道,“可以!”
上座的晋王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这样还是不错。就怕对方的周大虎太强硬,一点话都不听,没法交流。但是这个周大虎却是至关重要的人物,没有此人,山西的事做不成。
晋王带头提问道,“周将军、吴巡抚,本王知道朝廷钱粮不敷,颇有困难,山西宗禄负担不轻,但此乃朝廷祖制规定,二百年来一直是如此,如今尔等谏言朝廷暂停我等大额禄米,实在是过分,严重影响我等宗亲生活,这样下去宗亲会有不少人陷入困顿和饿死。”
“二位大人心肠如此狠硬吗?坐看我等宗亲就地困顿饿死?”
话音一落,大殿之中的众多藩王哗哗怒气指责之声响成一片。
吴甡想回答,但被周大虎制止了。
这个问题他来回答。
周大虎站了起来,脸色凝重,看了在座的各位宗室藩王一眼后,随即变得愤怒起来,斥声道,“尔等锦衣玉食奢侈无度之辈也敢在我面前哭穷言死?这次只不过是停了你等的大额禄廪,基本生活供给并没有停,何言困顿饿死?”
“一群藩王、郡王,心中丝毫没有一点为朝廷分忧的思想,只知道想着自己王府如何吃好喝好,挥霍无度。都不看看天下已经成了什么样子?诸不知,刀子都快加到你等脖子上了,还是在这要钱粮。”
周大虎手一指在座的藩王郡王冷声接着道,“前两年的山西流贼之祸诸位都忘了吗?前年和去年的鞑虏进犯诸位也忘了吗?朝廷内忧外患,摇摇欲坠,你等与朝廷生死相连,却还在吸血朝廷,不知为朝廷出一份力,尽一丝心。”
“自古以来,王朝没有超过三百年者,大明能不能渡过这个劫数,就看这个造化了。一朝灭亡,皇亲宗室皆是被除杀殆尽,首当其冲。文官武将皆可降,荣华富贵照旧。只有皇帝和皇亲宗室不可降,即使不会当即被杀,也会很快被一一暗里鸠杀。”
“我等文官武将进行改革除弊,那是保大明江山,救你等一干人等的性命和荣华富贵。”
“别不识抬举。我头上的乌纱帽本将不在乎,有本事你等就告吧,凭俺的本事,到哪都是有一席之地。这话就是皇上在这,我也敢说。”
“尔等一群寄生虫,不知反省,还如此唧唧歪歪,谁给你们的胆?”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出声缓和道,“周将军和吴巡抚对朝廷的一片忠心和赤子之心,本王和众位宗室都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