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史记言有些难受,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田赋原额地三千五百二十三顷九十亩九分八厘一毫三丝,也是近一半被百姓抛弃抛荒。战乱不息,哪能安居乐业好好生产?”
周大虎停下了脚步,略一沉吟凝重的说道,“这样岂不是人祸比天灾还要可怕?如此下去,一有平常一般程度的天灾来临,就会酿成大灾?老百香吃不饱,有田却无人耕种,此不是十大缪吗?”
“可有税赋加重,官吏暗里盘剥压榨百姓的恶事?”
史记言停顿了一下道,“下官只是按常例行事征收税赋,并没有刻意加重负担,至于一些恶事,肯定有,下官失职。但是大帅也要知道,下官只是带了几个幕僚,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州事,这个下官惭愧,有负皇恩。”
史记言是举人出身,做事并没有那么拘泥。
他知道,陕州城的安全要仰仗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帅不可,否则陕州作为贼寇出入的门户,定会被流贼攻破。
事关自己和百姓的生死大事,怎能不重视?
换成别的将军,他是不会敢于这么想的,但是当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总兵官是陕州之人后,他觉着有希望,希望很大。
要知道这次在破城之际,已经绝望的大家,谁会想到或有人前来搭救?可见周总兵还是非常重视乡里乡亲,有感情的。
希望很大。
当然周大虎也乐意在这理立下自己一股势力,这样对今后的自己布局好处多多。
周大虎看向史记言沉声说道,“本将知道乡亲们的担心,不过朝廷自有法度,派兵需要名正言顺,同样的,也需要大量的钱粮,这些跟着我的家丁乡勇,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史记言知道对方已经答应了,提的这些条件,乃是理所应当的条件,便立即表态道,“大帅放心,下官和陕州百姓官吏等人,都会上言府道省上司衙门,达到大人的条件。”
史记言犹豫了一下道,“大帅,下官有一请求,大帅可否暂时驻兵部分兵马,以防流贼挟私拥兵前来报复。至于钱粮军饷,州衙会和有关士绅筹措,绝对保证大帅驻兵粮饷。”
“好!本帅同意了。走时,本帅会留下精兵三千,暂时驻防。不过,一旦有流贼来犯,守城诸事一应之权利皆由我部掌握,州衙和弘农卫等一干官吏,包括知州大人都不能插手守城指挥事宜,且必须服从调遣命令。”
“本帅有言在先,本帅军兵部曲军纪严肃,令行禁止,一旦战事起来,全城动员,不服命令者,不论官民,就地立时处斩。现在申明,以免到时候出现大家不愿看到的憾事。”
史记言心中心中一揪,身上一股寒意升腾,觉得身上一阵冷嗖嗖的,不过他也知道事权统一的道理,也知道令行禁止、军纪严明的好处,但对他们官吏也是一样,让他有些冷嗖嗖的。但比起自己和全城的百姓性命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再也不想经历那可怕的快被破城的生死瞬间。
生死面前有大恐怖。
周大虎想着陕州城城下附近的缴获,和数万流贼饥民,知道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有些问题还要解决,便决定在陕州城中多待一些日子。
至于粮草的供应暂时还不用操心。
缴获的粮草可是老回回马守应全部的家当,数万的人吃喝三个月是没有一点的问题的。
自己半个月后,就会返回。今年自己粮食大丰收,收容这些数万流贼饥民还是不在乎的。
史记言腾出了自己的官邸,周大虎也没有客气,直接住下了。
在到陕州城十日后,缴获终于盘点出来了。
缴获极其丰富。
粮食足有六万多石,听起来很吓人很多,但是流贼其部有数万人兵马和饥民,也不过是这些人三至六个月的口粮而已。
还有数万束马草和上万石豆料,这是流贼用于战马身上的。
还有金一千余两,银三万多两,铜钱上万贯左右。
大明铜钱才是百姓常用的货币。银子只是交税时才会使用的物事,金子更是少见,也许一辈子那些底层的百姓都不会见到。
战马这次所获丰厚,足有三千多匹,还有每战下来的死伤马匹数百匹。
从这个数字可以推断马守应一部约有五千骑兵,这已经超过了平常官军总兵和参将、副将所统的兵马人数。
如马守应这样有名的流贼头领,所统兵马量已经达到了朝廷兵马一部的数目,只是这个时期,其兵马质量还不如朝廷官军,所以还是败多胜少。
但这个趋势却是越来越惊心,朝廷军事上的实力的逐步减弱,带来的将是人心的分离,朝廷的威严逐渐丧失,社会将会溃败,更难以收拾。
可惜自己还需要时间来积累力量,训练兵马,自己的主要目标还是建虏。
当然自己有时间的话,也要诛暴平乱,荡灭流贼。
这些,自己还是想得有些远,现在的任务是壮大自己。
这里其中有一千余人马守应的骑兵降了自己,这是一股不错力量。
当然,收获最大的还是牛羊骡马,尤其是骡马足有数千头,牛一千多头,羊数千只。
还有庞大的饥民人力资源,也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