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虎大威一拍座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周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周兄弟的家乡就是我的家乡,这些流贼简直是吃了豹子胆,竟敢捻周兄弟的虎须,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这就调兵,和周兄弟一起,好好收拾一下这些无法无天的流贼。”
“嗯……”
周大虎有些愣怔,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虎大威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朝廷官军是有汛地的,无令不能轻易离开汛地。
没有兵部调令,是不能越省进行作战的。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以变通,尤其是明末。周大虎就不是很在乎这种规定。只要有军功,有实力,这也不算什么。
比如这次,不管怎么说,周大虎都是在自己地盘作战。
河南都指挥使司属于中军都督府,而周大虎挂着中军都督府佥事一职。
他看着虎大威,见对方不是妄言,便问道,“兄弟,可是真的?”
虎大威虎眼一瞪,道,“当然是真的,我调骑兵一千随兄弟一起过河出战,杀个痛快。船只兄弟不用担心,这一片俺熟悉,明天定能全部渡过黄河。”
说完拱手一礼,呵呵一笑,带着部下就急急而去。
周大虎则心很宽,有人愿意来帮,那就来吧。
半路上,疾驰的虎大威等人向安邑方向而去。他所带的一千多兵马就驻扎在那里。
两地也不过九十余里。
路上一名千总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过了黄河就是河南,已经出了山西,这不妥吧?”
虎大威郎朗的一笑道,“你懂什么?我认的这位兄弟今年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做了都督佥事、团练总兵官,打仗很是厉害,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了机会,当然要一起合兵就近看看周兄弟的本事,顺便杀个痛快,也能捞一些军功不是?”
“那上面责罚怎么办?”千总小心的说道。
虎大威虎眼一瞪,凶凶的说道,“蠢货,能打胜仗,还能为朝廷分忧,我们平阳府防卫也更安全,谁会责罚我们?你个猪脑子不动脑子。”
这名千总也是虎大威的心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上司行事行为,只好讪讪一笑退了下去。
黄河渡口天将亮时,周大虎五千步兵已经全部渡过了黄河。
这些步兵一度过黄河,立即分散隐蔽,同时将附近数里地方也控制了起来。如此一来白天大量兵马过渡黄河,也不会被流贼探马等发现,毕竟相距三十里地。
快到中午时,虎大威带着一千精骑过来了,不远处的上游顺河而下上百大船,速度很快,就到了平陆渡口。
从早上到现在,周大虎的五千骑兵,六千多战马,已经过去了一多半。
随着这些船只的加入,运输力量是几倍的增加,到了下午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末,兵马已经全部过了黄河。
而这些船只,则会留在当地,继续等待接应,会有虎大威的人马监管。
而平陆到陕州城的距离则是只有区区的不到三十里,骑兵行走,瞬间可至。
……
陕州城。
原属大城,城十三里一百二十步,东南有壕,深五丈,西北近河,高十馀丈,西汉所筑,历代修浚不一。明洪武初,千户刘全截去东城三分之一,完城后,壕增,以月城辟为四门,门各有楼。
现今,陕州城城围九里一百三十步,仍是少有的大的城池。
南北西三城墙属州,东面属弘农卫管之。
陕州弘农卫经过这几年战争,卫中军户几乎已经逃空,军兵青壮只有数百人。
陕州城还设有守备一员,千总两员,拥有山地毛兵数百,但是因战事激战缺少兵员,已经调往他处作战。
此时,陕州城一片愁云淡雾,城中百姓也跑了一半,防卫力量只有民壮数百、卫所军兵数百,缺兵少甲。
而陕州城的位置更是尴尬,地处秦、豫、晋三角地带,秦贼出关进入豫地。陕州首当其冲,其退回秦地,又是正面迎贼。经过几番流贼来回过境蹂躏,除了一个孤城州城,其他地方乡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被轮番劫掠一空。
昨天,一小股流贼攻打州城,被州城民兵打了回去,还稍有缴获,斩数十人,生擒二十余人。
陕州知州史记言却高兴不起来,默默地坐在知州衙门想着事情,突然,城内弘农卫指挥李君赐疾步走了进来,大声说道,“知州大人,流贼又来了,这次好像是流贼主力,数万人马而到。”
“什么?”知州史记言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走,大家一起看看,所有青壮都上城墙,一定要拒力死守,不然流贼破城,全城百姓都会家破人亡。”
史记言立即起身,和弘农卫指挥李君赐快步向外走去。
史记言,字司直,当涂人。崇祯年间中举,由长沙知县升陕州知州,他深知陕州的危险程度,用自己的财产招募士兵,聘请少室僧人来训练民壮兵马。
只是时日太短,人数也不多,恐难有所作为。
史记言登上城墙,往城下远处望去,密密麻麻的流贼像海水一般汹涌而来,身蒡的州衙训导王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