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更是说,崇祯已巳之变,孙公为保卫京师,收复遵化、永平、滦州、迁安等四城,立下赫赫之功,怎奈朝廷风气败坏,只会攻讦。孙公无奈致士,朝廷则失去一栋梁重臣亦。”
孙承宗有些激动,手一摆,道,“往事已过,不提也罢。修筑大凌河城,建虏围城,救援大军接着失利,数万官兵或死或伤,我身为薊辽督师,负责而去,理所应当。与朝廷无关。”
“与建虏战事如何?”孙承宗在朝廷上的问题,并不想多谈。将问题又拉回了战事身上。
“在我家将军的主战下,斩首建虏和蒙古鞑子一千六百于人,俘获蒙古鞑子三百余人,俘获建虏一百余人。还有就是夺回全部人口,和部分钱粮、牲畜等,建虏撤走。”
大厅中除了孙承宗和周大虎,其他听闻这个消息,惊得立即站了起来,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鹿善继看向杜应芳,眼神犀利,肃声问道,“可是确实,没有伪假?”
杜应芳听见这明显不相信的质疑,回道,“此乃我亲历,亲身所见,朝廷有司验过核实,已经上报朝廷,皆为真实。”
“其中我家将军,独占首功,俘获之人军功皆是周将军所部而得,一千六百建虏和蒙古鞑子首级中,我家将军占八成。”
要知道周大虎所部在大同平虏卫之战前,就已经获得八百七十七级建虏和蒙古军功首级,后经大同平虏卫伏击一战,又斩杀俘获近千,军功首级所得极多。
而塞外一战,杀伤敌人不少,但所得首级却是极为困难。在不占绝对优势的前提下,斩杀敌人后,一直处于搏杀状态,两军后撤脱离时,尸身都会被己方抢回。
这一解释,已然让客厅之中的众人不敢相信,毕竟是建虏凶名已久,大家都知道其实力。
看着大家的惊讶,周大虎开口了,“诸位,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这是我连续两次埋伏得胜,和数次集中兵力以多打少的情况下所取得的战绩。”
“我等与建虏正面一战时,是以三比一甚至更多才能搏回建虏一人一命。”
“名义上我们胜了,但建虏是远征察哈尔残部后入塞,大肆掠我百姓钱粮、牲畜,我们只是夺回百姓、部分钱粮、牲畜而已。主场作战,不能全歼敌人,也不能重创敌人,哪能算什么胜利。”
大厅中几人惊愕的看着周大虎,心中已是无语。
“这不算胜利,什么算胜利?那今后,还敢有人再称胜利吗?谦虚也不是这个谦虚法?过分了啊!”
大厅之中静若无声,一时有些安静。
孙承宗轻咳了一声,道,“周将军年轻有为,英勇杀敌,与大家一起击退建虏,堪称良将。”
听到这个评语,周大虎赶紧起身道,“老先生的评价,末将可是不敢当。末将还差的很远,不够资格。”
何为良将?能征善战者,是为良将!
在外人眼里,他周大虎连续两年都击败建虏一部,斩杀敌人已数千,取的军功首级数千,可谓战功赫赫。
但周大虎自己清楚自己事。除了练兵还不错,守城不错外,排兵布阵和野战还是和一些宿将有很大的差距。
而且这个带兵的能力,还不是一天两天能弥补的。
自己的这些军功成绩,主要是凭着后世的历史记忆,作弊得来的。
周大虎可不敢托大,他一直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自己只是一普通人,际遇如此,不得已而为活着,和活的更好而努力。
其后不再为活着奔忙后,有了一些能力,则谨记着一条格言而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孙承宗一直观察者周大虎的一举一动。
对年轻将领来说,处事经验欠缺,阅历不足,一旦突然功成名就,年少闻名,往往会迷失方向,会不断沉沦,以致最后失去本心,一事无成。
而现在,周大虎在他面前,不骄不躁,谦虚有礼,心性沉稳,堪称可造之材。
孙承宗感慨,“我大明万万之民,现在终于出来了一位可造的军中年轻将领之才。而这,可遇而不可求。”
感慨的同时,他想起了自己的旧部,去年病逝的苍渊将军(马世龙,字苍渊,),也是一身是胆,作战英勇,可惜,天不假年,四十余岁正值壮年,却英年早逝。朝廷失一大将也。
孙承宗现在对周大虎很是欣赏,不再问话,而是对身边的两人对周大虎介绍道,“这是老朽长子,孙铨,今年五十了,不成器,国子监监生,现在是在吏部候任听补。”
孙铨听见老父亲的话,脸都有些红了,上前一步,向周大虎一拱手,道,“学生孙铨拜见周将军。”
周大虎岂敢收此一礼?当即立即起身道,“不敢当不敢当,大虎乃是一粗人,年纪又小太多,何敢孙先生此礼?”
“孙先生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不必多礼。否则就是折煞我了。”
“这……”孙铨有些犹豫,看向自己父亲。孙承宗轻轻颔首,孙铨见自己父亲首肯,脸上一喜,便道,“大虎好。”
周大虎亦道,“孙先生好。”
说完大家都是哈哈一笑。
孙铨当然不是现在这种样子,这只是他在自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