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平身,可是有逆虏犯我宣大山西的紧急军情?难道逆虏又有突犯他处的紧急军情?”
朱由检心中有些怕了,最怕的是建虏突破宣镇,进入京畿。建虏如果一旦进入京畿,会大大削弱朝廷的威信,威严扫地,天下民心动荡。
朱由检可是对崇祯二年的建虏入塞记忆深刻。
张凤翼一直绷着的老脸瞬间喜笑颜开,又立即跪地大声道,“恭贺我皇,宣大山西大捷,斩杀逆虏无数,临阵夺回全部百姓,只是被掠部分钱粮,以及被掠部分牲畜等。”
“逆虏现在已经回转辽东,但还没过宣镇,将士们正在枕戈待旦,严防逆虏再次犯境。”
“好,做得好!”朱由检听得高兴激动,脸色潮红,不自主的狠狠拍了一下座下的椅子扶手,随即又说道,“把塘报拿上来,朕要仔细再看一看。”
张凤翼事情还没有说完,听见皇上的话,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但这一犹豫,却被朱由检看见了。
“爱卿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朱由检说道。
张凤翼随即起身,上前将手中的塘报和奏疏递了上去。
朱由检接过身边内侍递过来的塘报,越看越兴奋,嘴中低声的不断说着,“我大明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不是没有人吗……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一旁的王承恩低头不语,就当没有听见。
朱由检连续看了两三遍塘报,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
又拿起杨嗣昌的上疏,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甚至胸中怒气已起,但身为皇帝,他很快就平复下了刚刚激动地心情。这次是大捷,罕见的大捷,这是值得高兴的时候,不是发怒斥责前线将士的时间。
“大司马怎么看这件事?”崇祯皇帝朱由检脸色变得平静说道。
张凤翼可是刚才看见了皇帝的脸色变幻,赶紧回道,“此战胜利大捷,大同总兵王朴此前怯懦避贼,但其后参与战斗有功,前事不可追,还是以升赏为主。至于山西总兵尤弘勋等人怯懦避战之事,等战事完毕,朝廷再做议处也是不迟。”
“嗯,就按卿的意见办吧。”朱由检道。但随即接着又问道,“宣大总督杨卿,答应几部军士要将战斗所获,奖励于军兵,并按隆庆元年题准,蓟镇与众虏大战军功为例,此事你怎么看?该如何处理?”
张凤翼略一考虑,谨慎回答道,“皇上,隆庆元年题准是一特例,原就规定各边不得援例,但这次事情特别,且战斗取胜,亦有督臣同意,且效果极好。但朝廷粮饷不继,军功首级一颗百两,实在是承担不起,此可按现行标准五十两就行。”
“不过夺回牛马牲畜、钱粮等物,却可按照上例尽给本人或奖赏与前线将士。另外,皇上还可派有司带上一些赏功牌和布匹绸缎酒肉等,亲赐将士恩典,以鼓军心士气。同时死伤者从重优先抚恤。”
“准。”朱由检同意道。接着又道,“等奏功上疏后,此战有功将士,皆要重赏及优先拔擢重用,将有本事的人,放于重位之上。”
“将塘报大捷之战公布于天下,以鼓全国民心,天下军心,要让大家知道,建虏并不可怕,我朝廷已经两年两大捷传,朝廷依然有强军在握。”
“告诉宣大几部兵马,再接再励,勿要再防逆虏返途之中犯境,善始善终而为之。有功者,朕不惜赐赏。”
张凤翼又是跪地叩首道:“臣,张凤翼,谨遵旨意。”
朱由检摆摆手,身边的内侍秉笔大太监王承恩上前一步,大声道,“退殿!”
等兵部尚书张凤翼低头退出文华殿就。朱由检起身道,“回乾清宫。”
随即大步迈步走出大殿,打了一个胜仗,现在他心情愉悦,浑身轻松,脚步觉着轻快许多。
到了大殿门前,一杆抬撵摆在他的眼前,朱由检看了一眼道,“朕今天高兴,承恩陪我走走吧。”
一旁的王承恩赶紧上前数步,使了个眼色,几名抬撵抬夫会意,立即将抬撵往后移了数丈,跟在皇帝身后十丈默然而行。
边走,朱由检边叹气,随即说道,“此战又是周爱卿大发神威,以自己实力和杨嗣昌的信任,夹持几部,拼死一战。才取的这次大捷。英勇善战,忠心可嘉,此乃难得一见的战将。”
一旁的王承恩赶紧接话道,“此乃皇爷洪福齐天,上天派给皇爷的一员猛将。”
听到这句明显的拍马屁话,朱由检难得的笑了,“你这老货,逗我开心,如果朕洪福齐天,就不会有这么多天灾,这么多饥寒之民,这么多对抗官府的寇贼,也不会有逆虏数次犯我大明,损失惨重。”
说到这里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脚步也停了下来。但他停了一下,想了想,又慢慢开始往前走。
“塘报和杨嗣昌的上疏你看了吗?”
“回皇爷,奴婢刚刚大概翻看了一下。”
“尤弘勋、王朴该死,据杨卿奏报,此二位镇臣自逆虏进入大同和山西两地劫掠后,一直懦弱避战,未有堂堂一战,惧虏如此地步,简直丟我大明朝廷脸面。要不是现在朝廷将领无人,朕早就派缇骑捉拿回京,交由三法司会审治罪了。”
“皇爷息怒,奴婢知道一些二人情况。此二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