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辽东建虏已经是大势已起,难以阻挡,而朝廷朝堂之上,苛责太狠,宽宥太少,言官只知无底线的弹劾,做事之人不敢做事,不做事之人却不断鸡蛋里面挑骨头,门户之见严重,党争不断。
杜应芳心中已经对朝廷死心了,只想好好陪陪家人。
想到这里,杜应芳断然拒绝道,“老夫年事已高,已无心出外做事,周将军的邀请,老夫心领了。”
这个答复不出周大虎的意外,杜应芳可是跟着督师孙承宗干过的,眼界太高,自己一个参将,分量太小,人家根本看不到眼里。
其次,人家也不认识了解自己,人家一个当过官的举人,怎会委身于自己麾下。还有自己的实力杜应芳并不清楚,他不会跟着一个不知底细的参将,而搭上他的一切。
周大虎也没有立即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周大虎眼看对方有些不耐烦了,才缓声说道,“杜先生,你知不知道鹿善继老先生、茅元仪、高阳孙阁老都要快死了?”
杜应芳双眼一凝,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胡说什么,鹿大人和孙阁老去年底,我还见过,皆是身体健康,岂能胡说八道。”
杜应芳胸脯起伏不平,隐隐有些发火。这三人都是过去他的同僚和上司,尤其是孙承宗,是一个他十分尊敬的老大人,他不予许有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和这种不吉祥的话语。
周大虎并不恼,只是脸色严肃的说道,“我堂堂一个参将,手握强兵,现在口外有警,我犯的着来到这里胡说八道,与你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瞎扯?”
“我确实有一些消息来源,而从这些消息里面判断而来,有很大的把握。”
“时间就在这三四年,信不信由你。”
对方这么一说,杜应芳立时冷静下来,不由低头沉思起来。
这个年轻的朝廷新秀将领,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还听说其是白身出身,以军功升上来的,也不可能有朝堂的恩怨,既然如此,那听听也无妨。
“周参将请坐。”杜应芳放下面子,口气变得温和说道,“你有什么消息,可否和老夫一叙?”
“可以,”周大虎接着说道,“但是有一个条件,杜先生听完我的消息后,觉得有理,还请出山帮我。”
杜应芳略一沉吟,没有回答周大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大明人才济济,聘请募宾只要待遇不错,有大把的人才可用,为何来寻我一个老头充当募宾?”
周大虎道,“我当然有自己的择人标准,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当的。”
“其一,要懂军事,尤其是建虏军队军情。杜先生在辽东一干四年,任兵部主事,赞画军事,协助孙承宗大人一线与建虏作战,知道建虏不少情况,这对我有很大帮助。”
“其二,是大人对大明忠心耿耿,为官清廉勤勉。”
“其三,我知道先生忧国忧民,有一颗仁心。”
“有此三条已是足以,符合这些条件的天下人又有几人?”
杜应芳拱手一礼道,“多谢周参将高高夸奖,我知道了。”
“还请周参将说说你的消息吧。”
周大虎这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结合历史未来几年的结果,编一套说辞了。希望能打动多方的心意,因为杜应芳对自己很重要。
周大虎轻咳一声道,“我从漳浦传过来消息,茅元仪先生整日借酒消愁,郁郁不欢,长此下去,命不久矣。我能救其出来。”
历史上,不用救,今年崇祯八年,毛元义因协助官兵激战海盗刘香大胜,便因功返回浙江老家。
“建虏去年侵入宣府、大同、山西三镇,今年恐又来犯,长此下去,建虏气焰定会大涨,明年其犯京畿也不意外。以已巳之变,建虏的攻城能力,以定兴、高阳这种小城和军兵能力,能抵御住建虏吗?到时候鹿老先生,孙阁老等人恐怕会守城战死,家破人亡。”
“杜先生一定知道,去年代州没有我的加入防御,代州恐怕城破损失惨重。”
“我手下有两名亲信,已被任命为定兴和高阳城守备。我需要杜先生帮忙,帮我也是帮鹿老和孙阁老。”
周大虎说完静静的等着。
杜应芳心思盘量者,他已经这么大岁数,实在是不想趟朝廷这趟浑水,且朝廷兵马训练久疏,士气低落,不堪大用,他也怕答应了对方,对方一战而溃,自己到时候岂不是成了笑话?
但对方声称能救茅元仪,且有亲信在知己好友和老大人所在地方担任守备,而他也有建虏兵薄京畿的担忧,帮对方也是在帮老友,且他在家里听闻天下事,对局势也是十分担忧,可惜的是自己报国无门。
现在这个机会,虽然只是一个募宾,但能上场杀敌,出谋划策,他有些心动。
杜应芳不想在家中在平平淡淡活下去了,朝廷局势是越来越不妙了,流贼再不尽快剿灭,民心军心士气以及朝廷的威望,都会消耗殆尽,到时候,流贼大势已成,恐难挽回。自己想于家中安享晚年,也是不会得愿。
想到这里,杜应芳看向周大虎道,“带我去看看你所带的兵马,我再答复你。”
虽然周大虎在山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