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群人约有三四十人,此时战战兢兢走了进来,进到大帐后,立即向周大虎跪地磕头。
他们现在一直在发着蒙,不知是因为什么而被带入到这里,他们心中现在是十分的害怕。
“大家不要害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还有就是看见几个孩子有些可怜,想帮助你们一把,别无他意。”
随后问了一些他们的家庭情况,以及他们如何加入农民军的经过,随后就安排他们在军营住了下来,并让这几家人吃上了这一年来第一次的饱饭。这让这几家人是痛哭流涕,谢恩不断。
七户人家加入农民军之中的经历各有不同,两家是天灾生活无着而投奔农民军,另两家是官府催征税粮交付不起,害怕官府拷打和上枷站笼而逃离家乡,加入了农民军。最后三家却是被农民军裹挟入了农民军大营,心中不愿意却无可奈何。
这就是大明现在的现实,天灾加人祸,还有兵祸裹挟等,这就是饥民的大概成分,还有一些其他因素,这中间牵扯到了朝廷的救灾、水利、吏治、兵马军事等等。
冬季的天色黑的早,周大虎进完饭食,休息了一会,便巡营起来,在打入农民军内部后,周大虎给大家的命令是兵器不离手,尤其是晚上,更是把身边的五百人分成了三班,每班一百五十人轮换值哨,每天晚上他和胡铁塔、田原等主将都分段时间值守,身在敌营之中,他不敢有一丝大意。
周大虎的巡营时间放在最后的时间段,也就是三更道拂晓的时间,这段时间是人最大意、睡意最浓的时间,也是兵马偷袭的最佳的时间,放别人巡营自己不放心。
夜中寒风呼啸,值哨的田原带着一百多人警惕的巡察着自己营地,田原看的很仔细,壕沟栅栏等一应俱全,还设置了一些麻袋掩体,里面驻扎着一些暗哨,都是一些弓箭好手。
田原知道处境险恶,不但要防着身边的农民军,还要防着朝廷的官军,是两头防,大家也是知道这种处境,所以都是打着十分的精神在值哨,事关生死,而且大家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卒,十分的懂事,因此冒着风寒,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大家再坚持一会,就换哨了,就可以睡个好觉了、”在零下的寒冷低温中,田原为值哨的军兵鼓着劲。
三更的时候,周大虎被胡铁塔叫醒了,该他起来值哨了。胡铁塔此前说过想自己一直值哨到天明,让周大虎一直睡到天明,但被严厉拒绝了,并颁下了军令,要他按时交接班。
周大虎穿上盔甲,挂上随身兵器,走向营外,在微弱的灯笼光亮下,开始巡营,提醒大家打起精神,注意警戒。
……
黑夜中,陕州城到农民军大营的山路上,火把如繁星点点,如一条火龙绵延向前,数千官兵在参将贺人龙的带领下,正向周大虎所在的营地快速行进。
担当开路前锋的是弘农卫指挥使许佳㣧、陕州城守备王衍范带领的六百毛葫芦兵,他们在这山路上行走已是习惯如常如履平地,也熟悉这一带地形地貌,因此大军行军是非常的顺利,速度也是很快。
“快一点,速度再快一点,还有十余里就到了,杀他个措手不及,大把的军功、赏银和牛羊骡马钱粮等物就在眼前,荣华富贵都等着大家的。”一边的千总贺勇大声鼓舞着。
半个时辰后,农民军大营外面数里的山谷中,数千官军全部熄灭了火把,坐在山谷中,静静的休息着,等待着命令。
“贺将军,何时进攻?”弘农卫指挥使许佳㣧轻声问道。
贺人龙在黑暗中,嘴中嚼着一根枯黄的草根,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不急,大家也走累了,现在正好休息再吃一些干粮补充一些体力。让大家准备好,半个时辰后就进攻。”
夜盲症俗称“雀蒙眼”,又称雀眼,在军中有,但比例很少,所以贺人龙敢制定夜袭之战。至于克扣军饷、兵士饿着肚子打仗,有,但那是卫所之中比较常见,营兵之中主要是吃空饷为主,大家都是带兵之人,不说爱兵如子,那也是不会亏待自己手下的战兵的,很简单的一点,军兵事关主将生死富贵、性命所在。
时间到了,贺人龙站起身子对身边的将领下命令道:“出发,隐蔽行动,谁敢坏了这次行动,军法从事。”
一队队官军一个牵着一个,嘴中咬着树枝,马兵安抚着战马,一点点向远处的农民军大营慢慢靠近,离大营几十丈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杀”划破长空,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响亮刺耳。
“杀、杀、杀……”
喊杀声不断,数千人的喊杀声,声音震天,铺天盖地而来,让人分不清有多少人杀了过来。
农民军的大营中此时是一片慌乱,大营中外营已是乱成了一锅粥,爹找儿,儿喊娘,夫喊妻、妻唤夫,尖叫声、呼喊声、哭泣声等响彻营地,喊杀声由远抵近,正在快速万战兵营过来。
正在巡营的周大虎一听到喊杀声,马上就意识到是官军夜里袭营了,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夜里什么也是分不清的,自保是唯一的应对方法,此时别无他法。
早已枕戈待旦的周大虎五百兵马,很快就集合在了一起,等候着自家大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