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老兵精锐只有不到一千,而新补充之兵丁没有训练,皆不堪用,这些兵丁都是周参将家丁,而朝廷的新定兵额六千,现在正在招兵之中,彰德卫也正在整顿之中,下官得知周参将正在准备趁着冬季兴修水利,已是无暇参与这次行动为大人效力了。”
“下官实在惭愧,有负朝廷重托,请大人责罚。”
玄默长叹一声,摆摆手,道,“周参将所部损失巨大,确实不宜再战,还是兵力太少,顾东不能顾西,待六千兵马练成之后,河南局势也许会好上许多。”
玄默嘴中连声而道,“可惜、可惜啊。”停了一下,突然问道,“周参将还世袭彰德卫指挥,在彰德卫兴修水利,可有钱粮?没有钱粮怎么修?”
“这个下官知道一点,钱粮是缴获建虏所得,还有一部分是其所部家丁的赏银,借了出来使用。”扬中玄轻声回道。
玄默两眼圆睁,随即大声道,“好,此乃好官,我之罕所见也,此事当真?本院一定要见一见年少有为的周参将,并为之向朝廷为其请功。”
扬中玄也随即附和道,“确实,周参将一心为公,年少有为,可堪造就。”
两人相视一眼,轻轻一笑,彼此之间有了一些默契。
玄默轻呷了一口热茶,看向扬中玄道,“刚上任,就遇见了此等兵事,可有什么困难?本院会尽力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扬中玄随即再次起身谢礼后,说道,“回抚台大人,下官确实有一事报与抚台大人批准。大人知道,去年(崇祯六年)武安之战,兵备道兵巡营守备王守仪率兵与贼激战,损失一百四十六十人,仅仅生还四人,兵备巡营只有标兵五百人,所管之地却为三府之地,如今盗贼四起,兵力严重不足,下官恳请大人准我练兵三千,作为下官标兵,以应付时局。”
听完扬中玄的请求,玄默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凝眉说道,“兵额批准好批,但是钱粮确是难办。杨大人你也知道,河南诸王繁多,如今更是十年九旱蝗,天灾不断,再加上兵祸连连,河南财政早已财竭粮穷,已是负担不起再多兵力员额。”
“这样吧,我批你兵额三千,粮饷却只能给你一千五百兵额,剩余之粮饷由你自筹。”
“如此,可好?”
扬中玄知道河南的情况。他只是要一个名义,名正就能言顺,其他就会好办许多,这也是周大虎已嘱咐他的事情。如今有了结果,还是达到了目的,很不错。
扬中玄立即起身道,“谢大人,下官会尽心尽力训练,让其成为一直精兵,保境安民,保三府百姓安居乐业。”
玄默抚须微笑而道,“杨大人有此心甚好,本院甚慰。”
扬中玄见事情已经说完,便起身告辞退了出去。玄默望着扬中玄的背影,心中想起时事是无奈而又无力,恐怕自己不会在河南巡抚位置上待太久,只是在职一天,就尽心一天。
……
彰德府,卫署。
几天过去了,彰德卫兴修水利已经正式开始了,田原等人也已经出去招兵出发了。彰德卫整整迎来了数千名穷困的百姓闻风而来,而后续的百姓仍源源不断的朝彰德府涌来,有的甚至是拖家带口而来,知府衙门和赵王府对此已经有了意见,害怕周大虎钱粮后续不继,没有粮食应付可能会引起事端饥民变乱。
周大虎对他们的意见根本不在乎,当然为防万一,他又紧急从林县调来一批粮食,知府衙门和赵王府并不知周大虎的存粮多寡,但粮不能自己一家出。周大虎决定要去拜访见一见他们。
知府衙门后堂,周大虎两眼盯着知府陶廉,静静的等着他的答复。
陶廉很是无奈,我刚刚才拨给你五百石粮食,你现在又来要粮食,这不是让人做难么?须知府衙也没有多少粮食,就是有,也得留存一些,以防万一有事之用。这些他都说了,但是对方还是坐在那里不肯走。
他只好退一步,顶着周大虎的目光,咬咬牙,切声说道,“府衙最多再出三百石已是封顶,不能再出了,府衙也要预备一些粮食才成。”
周大虎想了想,前后已经给了八百石了,算了,不能只盯着一家。
周大虎看着陶廉缓声道,“陶大人虽然出了不少粮食,但所出非常值得,我彰德卫此番大修水利,与朝廷有利,与彰德府有利,与卫所有利,还带动了彰德府的难民和穷困百姓能够挣取一份严冬的口粮,彰德府因此少了许多不安定的因素,是亏时赚,大人心里有数。”
陶廉苦笑一声,连忙说道,“本府知道,所以才大力襄助,只是府库财力有限,不能大助,不过有个好消息告诉周将军,我已向省府布政使衙门上疏,为彰德卫请粮补支。”
“多谢大人。”周大虎感谢了一句,稍作停留,便离开衙门,直奔赵王府。
周大虎离去后,后堂一侧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着周大虎刚走出的大门,轻声说道,“大人,就这么答应再出粮饷了?会不会让其得寸进尺,不断找借口找府衙索要钱粮?”
陶廉虽然做官中规中矩,但还是了解时局的,他是举人身份出仕,民间情况了解很深,脑子很是活泛,要不然也做不到知府这一级,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到这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