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看了一眼按在地上还在哼哼的郭斗,又看了一眼指挥佥事高本阳和李开先,脸色肃穆,眼神凌厉,厉声道,“军中以法纪为本,无纪不成军,任何人犯了军纪都要严格执行,不以身份贵贱而有所区别。”
随即周大虎冷冷道,“说了那么多,该做了,彰德卫改革之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现在开始执行前几日的升帐点卯不到的军纪。”
“开始执行!”
命令下达,胡铁塔光着膀子,上前一步,向上座的周大虎抱拳一礼道,“得令!”
说完转身盯着按在地上的郭斗,嘿嘿一声怪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脖子一扭,浑身关节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听着让人有些惊悚和害怕。
胡铁塔走到郭斗跟前,嘴一撅,手下的人明白意思,上去就扒下了郭斗的裤子,露出了白白的屁股,在大厅中十分惹眼,而郭斗觉着自己下半身一凉,知道了自己被扒下了裤子,不由得脸色涨的大红,羞愧难当,嘴中更是“呜呜”哼着,想说却说不出来,此时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挺着这样做值不值得。
卫镇抚郎守法沉着脸大声而道:“行军法。”
胡铁塔轻笑一声,从一边拿起军棍,看向周大虎的信号,“是打死还是重伤、还是轻伤?”
得到是重伤的信号,胡铁塔有些失望,但他却是忠心耿耿之人,执行命令是不会打折扣的,自己大人要他打成重伤,那就是重伤,不会要命。
为了震慑大家,打鸡敬猴,胡铁塔将郭斗的嘴布取了出来,顿时一声凄惨的叫声传遍大厅,“我是朝廷从三品卫指挥同知,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清屯应是巡抚衙门和都司的事,大人不经过上面批准就开始行事,这是自误前程……”
周大虎冷冷一哼,厉声道:“简直是胡说八道,王子犯法于民同罪,何况你一个区区的从三品卫指挥同知。清理屯田是革新除弊,对朝廷有利、对军户有利,又能提升战力,何必请示?按太祖之令行事,谁敢反对?乱言惑众,加打十下军棍。”
胡铁塔手起棍落,一棍下去,只听“啪的”的一声,一声惨叫响彻卫署大厅,让人不寒而栗。屁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让就近就坐的武官看着心中是惊悸不已。
一声声的军棍落在人肉上的声音和郭斗的惨叫,震荡在大家心中。十余棍后,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小,周大虎止住了再打下去。他长叹一声,“还是自己心太软,不适应战场之外的狠心。”
胡铁塔上前查看了一下,向周大虎报道,“回大人,犯官已经昏死过去,执行了十三军棍,是否还要执行军法下去?”
周大虎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时,宋时焦急的在下面悄悄地摆摆手,提示不要打了,再打就会打死人了。
看了看宋时的动作,周大虎也理解他的心情和顾虑,想了想,周大虎摇摇头,算了,谁让自己心太软,开口说道,“犯官已经昏死过去,已经不适宜再行军法,记账还有二十七军棍,待其身体有所恢复再继续行其剩余军法。”
“其他人接着执行军法。”
周大虎的一句话,顿时让两名还没表态和执行军法的高本阳和李开先吓的腿肚子一软,就往下出溜,随即大声嚷道,“指挥佥事高本阳愿意交出家丁和多占屯田,全力支持大人革新除弊。”
高本阳声音刚落下,又一声音紧跟着而到,“指挥佥事李开先也愿意交出家丁和多占屯田,全力支持大人革新除弊。”
周大虎心中笑了,脸上还是冷冷而道,“本指挥使对二位的知书达理、心系朝廷极为称赞,但所犯的军法还是要执行,不能因二人支持于我就免其军法军纪,军棍三十照样执行。”
“执行。”周大虎下达命令道。
二人都要哭了,我们都表态了怎么还是要打我们,这……这完全不合理啊,怎么这么倒霉?想一想自己的屁股马上就要开花,心中是万分惊悚,嘴中直喊,“大人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
周大虎暗骂一句“蠢货”,只好看着高本阳先被按在地上,露出屁股准备受刑。胡铁塔手提军棍走到跟前,低头说道,“有病。”
高本阳一听心中更是气愤,我都这样了,还骂我有病,你全家有病。见对方迟迟没有开始落棍,再想一想刚才的话,脑子轰的一下开了窍,大声喊道,“指挥使大人,我身体近日不适,有病,请大人开恩。”
周大虎看向卫镇抚,郎守法上前一步,道:“回大人,犯官身体有恙,不适用刑,可押后日期再行军法。”
“可。”周大虎应道。
高本阳心中松了一口气,速度奇快的拉上了裤子,站了起来,向周大虎拱手一礼谢过恩后,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之上,心中有一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随后几人也是自称身体不适被压后执行军法,周大虎对这些是顺其自然,他的目的是革新除弊的政策能顺利展开,其他现在都放在后面以后再说。至于军纪会不会因眼前的事而让人觉得不严肃而不放在心上,而军纪有所废弛?谁想以身试法那就试试。
周大虎转头看向最后一个还没有表态的指挥同知毛玉,双眼如刀冷冷的看着他,意思也是十分明白,这是要他当场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