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周大虎脸上才缓和一些。随即警告道:“本将不管你是监察军纪还是别的,记住要紧守本分,不可逾越有关分寸,一旦违反我定的军纪,军法从事。记住,本将不怕你等向皇上暗地里打报告,要守本分。”
俆鼎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五人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道,“我等从现在起就是皇上拨给将军的兵,定会守本分,守军纪,不会逾越大人行事。”
周大虎嗯了一声,便抬头走了。他要想一想这件事皇上是什么意思,自己要怎么做?
俆鼎跟着周大虎从山西回到京师,一路上对周大虎有一些了解,这个周参将在他多年的识人经验中,是一个他看不透的人。这样的人最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事。
身边的四名锦衣卫校尉小心的说道,“百户大人,这个周参将太嚣张了。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是皇上钦派下来的,安敢如此?”
俆鼎听着手下这番话,不由得头疼起来,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点脑子都没有,这是在京师耍威风惯了啊。俆鼎知道自己现在不教训一下手下四人,恐怕会给自己惹出一些祸事。
俆鼎脸色一冷,历声而道,“住嘴,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看看情况,还敢在这里耍平时的威风?周参将是我等能议论的人吗?收起平日的威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四人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事实就是如此吗。难道我们不是上差?
俆鼎在锦衣卫干了十几年,做到百户官,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四人的想法,为了今后的共同做事和相处,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解释。
“周参将是近十余年来,唯一一支单独的卫所军队独自击败建虏而大胜的一军,可见其能力,皇上数年来一直渴求边才良将,如今遇见一位,你等认为皇上是看中我们还是周参将?”
“皇上的命令可有圣旨下达?口头命令也是只是要我等听从周将军行事,多看多听而已,监察纪功只是锦衣卫本职,但在军中,还是听军令行事为好,出了问题,谁也保不了你。”
几位锦衣卫校尉听完,彼此面面相觑,随即齐齐向俆鼎拱手一礼道:“多谢百户教诲。”
俆鼎看了他们一眼,不管他们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应付自己,反正又不是自己老部下心腹,真想找死随他们去。他是看出来了,周大虎年纪轻轻能敢战建虏,一定是不简单的人,日子很长,走着瞧就知到了。
两天后,运输的车队终于把银两、甲仗、火药、铅子等大批东西运送到了林县县城,数百辆大车一眼望不到头,县城中的百姓和卫所的兵丁都出来了,甚至从代州招来的两千新兵也停止了训练,过来帮忙将东西送入县城的军库里。
火药和铅子一部分送入城中使用,但绝大多数都运送到了林虑山之处的山寨,那里是火器兵训练的基地,已经开辟了一处大的演武场,可供兵士进行实弹训练,也不会惊扰到百姓。
山上的那一处洞穴即干燥又大,存放火药铅子等危险品的最佳场所,就是炸了,空旷之地也没有损失。
大家看着一箱箱银两、一副副甲仗、一件件军服鞋帽搬入县城,都是满脸喜庆,大家都知道水涨船高的典故,自己家的大人官越大、弄回来的各种物资越多,自己这个大家庭就过得越好,大家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
二百多京师过来的老匠人与年轻匠人不同,他们都是为了不想增加家中儿女的负担,专门过来的,这里今后或许就是他们的终老之地,所以更是对林县县城等地观察的更加仔细。京师就那么大,活就那么多,又是世袭工匠,家中儿子都已经成长起来了,总不能和孩子们争食吧?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城池虽小,却也是整修一新,也是能保证安全了。”一名老匠人眼睛很毒,看出了城池是最近重新整修的。
一名老匠人接话道,“老孙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没看看是到了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老孙头有些茫然的问道。
“什么地方?哈哈哈,你果然是老了,忘了吧!这里是打败建虏的周参将的过去当千户的住所老家,兵丁都是精锐,建虏都不是对手,流贼土寇敢来吗?安全根本不是问题。”
听到这样一说,孙老头一拍脑门,暗骂一声自己,脸上却是故作不在乎的呵呵一笑,道:“忘倒是不会忘,我说的是就城论城。说的是城的防御能力。”
对方哼哼一声,没有吭气,都是老熟人,一起在外地异乡,知根知底的,就给对方留下一些面子吧。
时间在一片老匠人的议论中过去,而周大虎却在指挥着,给这些老匠人安排住处。把县城中最好的房子腾了出来,而千户所也掌控者许多房源,先前林县县城刚经过流贼土寇的蹂躏,城墙破烂,城中房屋损毁大半,住家或死或逃,周大虎与县令余大成商量后,将其无主和破烂房子买了下来重建一新,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天快黑时,这些匠人都住进去了房中,新床新被子,屋中家具齐全,木炭火盆也是烧的旺旺的,屋中温暖如春,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匠人欣喜不已。
技术就是力量,这些匠人,尤其是这些老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