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宣读毕,周大虎和殿中几位重臣叩头谢恩,山呼万岁。周大虎站起来,小步过去,双手接过诏书,又从一旁的内侍手中捧过蟒衣玉带,缓缓退回原位。
这时,朱由检看着大家肃声说道:“此次建虏入口,朝廷早有预警各地有司,然而,各地文驰武玩,兵备荒废,甲戈朽坏,建虏兵临边墙才知敌来。”
“建虏入口之后,在宣、大、山西三地府州台堡之间往来穿梭,任意出入,禾稼尽蹂躏,庐舍尽焚毁,台堡之人俘斩甚众;而各地有司文臣武将怯于同后金对阵,或弃城逃跑,或紧闭城门,发射空跑而已,不顾百姓之生死,不惜疆土之蹂躏,贪生怕死,无所作为。”
“朝廷每年三地糜饷百万,养活兵丁人数数十万,当敌来犯之时,战者何在?精锋何在?”
朱由检环视大家一眼,厉声说道:“为警示百官引以为戒,朕决定,逮捕三地负有首责,玩忽职守、怯阵畏敌的有关官员、监视中官,将领等人,以示惩戒,由三司会审定下罪名,以国法之款处之。”
殿中七名内阁辅臣、部臣赶紧跪下,周大虎也是有样学样,俯首跪地,只听见道:“臣等谨遵圣谕。”
朱由检微微点点头,朗声说道:“朕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才能激励人心,贪生怕死,怯阵畏敌者,国法不容。”
周大虎想为山西巡抚戴君恩说上几句好话,但看了看四周的重臣一言不发,周大虎也不敢造次,按下心中的躁动,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着出宫。
这时,朱由检看向周大虎问道:“周爱卿,你上疏说要收服一些建虏、蒙古降兵和二鞑子,有把握吗?”周大虎这次军功首级送到了京师,却没有将俘虏之人送来,在上疏中周大虎说是降兵太少,也没有大的人物,一个贝勒死了还交换了出去,不值一次献俘阙下,比起三镇百姓的苦难,这点俘虏确实太少不宜庆功宣扬。
周大虎上前一步,铿锵有力的答道:“蒙古鞑子和汉军降兵几乎都已有降意,俘虏之人向微臣手下看管兵将传达了降意,微臣想熬一熬再说,没有答复,微臣想回去之后,将他们进行一番劳动改造和思想教育后,收服其人为朝廷效力不成问题。”
“至于建虏,微臣想着建虏俘虏愿意回归大明为朝廷效力的,就用之,不愿降的,就让他们在劳改场赎罪终生。”
“爱卿有主意就好,朕心甚慰,”朱由检颔首而道。
身边的王承恩见皇上有些疲倦,低头低声道:“皇上该休息了,时间不短了,请保重身体。”
朱由检微微颔首,王承恩随即向殿中众人挥手示意,周大虎和众臣明白意思,赶紧告辞,叩了一个头,缓缓退了出来。
殿外,周大虎和和几位大人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几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文华殿,大家都知道宣、大、山西官场要大地震了,几人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周大虎,正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周大虎远远看了几位内阁辅臣一眼,这些人位高权重,即使自己立下大的军功,自己在他们眼里根本上不了台,无足轻重。如此一想,他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兵部尚书张凤翼身上,随即疾步上前跟在了其身后。
快到兵部衙门时,前面的青色帷幔四人小轿缓缓停下,张凤翼坐在轿中轻咳一声,低声对身边的随护说道:“有请周参将都兵部内署一叙,老夫先走一步。”
说完,一敲轿子,四名轿夫重新起轿脚下加快速度,快速向兵步衙门而去。
周大虎见轿突然停下又突然快速离去,赶紧加快脚步急追而上,迎面而来一位校尉,对着周大虎抱拳一礼道:“敢问可是周参将?大司马有请将军到衙署一叙。”
“这个老狐狸。”周大虎心中轻骂一句,拱手回道:“请告诉部堂大人,末将稍后就到。”
兵部,一间普普通通的大堂内,周大虎走进来,第一眼看见地面上有地平,地平上面摆设一套含有屏风、公案、座椅的公座,屏风上面画着一尊上山虎,虎头之上一双虎目竖眼圆睁,威风八面,周大虎有些奇怪,兵部军事重地有没有白虎堂?
一见到张凤翼,周大虎跪地行了参拜大礼,恭声而道:“末将拜见大司马。”
“免礼!”一道温声传到周大虎耳边。
“谢大人。”周大虎起身肃立一边,静静等待对方发话。
张凤翼微笑着看了一眼周大虎,带着亲切的口吻说道,“坐,你我有缘,代州是我家乡,那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代州城的防御能力和兵力、以及那里的卫所情况我都有了解,代州能顶住两万建虏兵马连攻十天不下而退,你部所立之功巨大,保住了代州,老夫很是感谢你,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老夫会帮帮你。”
张凤翼轻呷一口手中的茶水,接着说道:“皇上想升你为副将甚至有些直接擢你为一镇总兵的想法,也许一镇总兵只是在心中想想,但副将一职却是真的想实授与你,但被我阻拦了,你太年轻,还没到弱冠之年,太早身立高位,会拔苗助长,根基虚浮,如王来聘一般,一路参将乃是新设,由你自己募兵训练,在你熟悉之地,好好练兵、好好读书,要文武双全才能走的更远。”
“明年山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