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君恩抚须颔首而道,“有此表态,吾心甚慰。”
周大虎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堂上在座诸官,下了决心说道,“下官感谢诸位大人的好意举荐,不过下官有一些情况不得不说,否则就是来到山西为将,也是碌碌无为之辈。”
戴君恩一听此言,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身边的监视中官刘允中、总镇睦自强,参政兼兵备道田时震,他活了六十多岁,知道周大虎的话肯定不是好话,甚至会说一些军中弊端,给大家一个难看。
坐在那里的田时震一听周大虎的话,心中一震,不会那小子要说一些军中弊端吧!
戴君恩既然欣赏周大虎,要用它,就不会阻其说话,这不是用人之道。
戴君恩脸色端正肃然,肃声说道,“讲!”
周大虎凝重而道,“回列位大人、刘公公,我若为将驻守山西,山西现在之兵多数皆是不堪用,兵马瘦弱、甲戈朽坏,必须改革,卫所军士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兵士家属衣不着体、食不果腹,如何能战?这些不能改善,末将纵有天大本事也上阵杀不了敌,虏来守不住城。”
“我之手下兵将,末将用所有的钱粮全部用于兵丁和其家属改善生活,打造盔甲等物,训练一天一练,军纪严明,才能和建虏一战,否则亦和其他众兵一样的战力。”
“我如在山西为将,定当严明军纪、肃清军中贪鄙之人,不听号令着,杀!;不遵守军纪着,杀!贪墨军中钱粮着,杀!懈怠偷懒着,罚三十军棍!上官下拨军饷粮草时,全体官兵亲眼见证,当场发放,乱世用重典,话说到明处,到时候不要说末将骄横跋扈,不遵上官。当然这些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再说了。末将只是给列位大人和公公提前说一声,下官来了,可能会给列位上官带来巨大麻烦,甚至祸事,下官不行这些霹雳手段,将和众人一样,湮灭于众人和他们一样平平淡淡。”
戴君恩心中不由得一揪,这个周大虎绝对是刺头,不安于现状,刚才所说一些军中弊端,朝廷谁人不知?涉及到军政大事,国之根本,必须慎之又慎,谁敢乱动妄为,一不小心就是兵变、兵乱,动摇一地军政,祸延一地万民,那个能承担此之重大责任?
戴君恩眼眸微动,随即肃声说道,“只要你能保证不会兵乱、兵变,能控住军队,不会变乱祸害一方百姓,我等便会支持与你。”
“多谢大人。”周大虎起身抱拳一礼道。此事还不一定发生,自己不一定到这里为将,这得朝廷决定,自己是河南卫所兵丁,估计河南有司知道自己战功之后,不会轻易放人,自己的去往还不一定。
接着周大虎向堂上几位大人抱拳一礼,接着说道,“列位大人、刘公公,下官此次伤亡严重,军中兵丁伤亡一大半,下官急于回到林县,安抚军民,抚恤战死兵丁家属,此次我来山西杀敌御虏,得到了彰德府同知杨中玄大人的鼎力支持,否则下官也不敢丢下林县防务。”
“下官这次除了首级功,还临阵解救了三千余人的百姓,请大人及山西有司尽快核查人数并于核准,上报与朝廷。”
周大虎的一番话,听在山西几位要员的耳里,格外的刺耳,这些百姓都是山西的民众,被建虏劫掠而去,如今被周大虎救走,当成军功上报与朝廷,这是打脸啊,显得山西文官武将无能啊,不过这次是宣、大、山西三家一起受到建虏兵祸之灾,大家都一样,有难兄难弟相陪,山西面子上还不是太难看。
戴君恩尴尬的微微一笑说道,“本官知道了,有关核查之事由巡按御史和按察司衙门主管核查审准,这次正好,刘御史因山西大旱之灾,提前数月来到山西巡察视事,大军北上救援代州,他为临时副监军,现在一起随我等北上已来到了代州,可省去周千户数月等待。”
周大虎躬身一礼道,“谢大人告知,下官就去找刘御史尽快核查有关军功。”说完转身就走。
“慢着!”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
周大虎心中不由的骂了一声脏话“死阉人”,面色自然地转过身来恭敬的问道,“不知公公还有何事吩咐?”
监视中官刘允中带着笑意盯着周大虎,停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咱家想问你手中有多少军功首级,可愿意在山西核准报功?”
周大虎张嘴就想胡乱说出一个数字,话到嘴边脑子轰的一声惊醒,又把谎话咽了下去,因为周大虎突然想到监视中官不光是监视一镇,而是皇上相信的耳目,拥有专门上疏密奏权,自己说谎将置于自己于不利。
想到这里,周大虎便如实说道,“下官没有仔细核对过,大概有两三千颗建虏、蒙古鞑子、和二鞑子军功首级,还有一些俘虏在手,约有上百人,多数是蒙古鞑子和大明叛兵二鞑子。”
“什么?”周大虎话音一落,堂上三人和坐在一侧的田时震忽的站了起来,显然有些吃惊,半天以后,四人互看了一眼,收敛起了震惊之情,重新缓缓坐了下去,但面色仍是有一些潮红,可以看出几人的激动心情。
监视中官刘允中像喝醉了酒一般脸色潮红,指着周大虎说道,“你将军功首级交于巡按监察御史和山西按察司,功劳不会少于你一分。”
闻听此话,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