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选听完若有所思,向身前周大虎、郭从候二人拱手一礼道,“受教了,果然术业有专攻,还望两位大人多多指教。”
“只是城墙之上险象环生,守城兵丁伤亡严重……”
周大虎叹了一口气,打断孙中选话头说道,“让愿意杀敌得赏的百姓上城吧。百姓的力量是无穷的。”
孙中选眼睛一凝,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能行吗?他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上去不是送死吗?先前他们有几个人斩杀了几个二鞑子,这都是在你队伍有意保护下取得的。现在能行吗?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这是送死。”
周大虎摇摇头道,“孙大人,这不是送死,这是自救。”
“俗语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不忍百姓送死,城破之后百姓还是会遭受建虏烧杀抢掠,屠戮一空。现在让他们上场拼杀一番,这是自救图存。”
“守城之事,不是官府官兵一家之事,只有全城百姓和官府万众一心才能保城池固若金汤。”
孙中选挣扎了半天,又道,“可以让官军拼杀到最后,最后让百姓上去拼杀不行吗?”
郭从候有些听不下去这些书生之见了,不由得冷声说道,“军伍之中尚需精锐之兵充当胆魄,何况百姓之人。没有了官兵壮胆,百姓只会一哄而散。”
孙中选讪讪一笑道,“本官不懂军事,只知要勤政爱民,让二位将军笑话了。”
很快命令令下达,予许百姓上城值守。
随着西城门城墙之上来了上千“武装”的百姓这股生力军,形势随即大变,这些百姓手持棍棒和农用的叉靶,三人一伙,五人一群,见这刚上来到城墙上的的建虏和二鞑子,犹如看见了银锭和金元宝一般,眼睛贼亮,一群人冲上去就是一阵劈头盖脸棍棒叉靶打了下来,瞬间将建虏或二鞑子打瘫在地,犹如一摊死狗,转瞬丢掉了性命。
同样的事情在城墙各处发生着,这些百姓都拿着长尺寸武器,而登城的建虏往往使用的是刀、斧等短武器,加上一边有官军协同作战,这些百姓首次出击收获不小,上来不一会就打死了二三十建虏和二鞑子。打死建虏二鞑子的兴高采烈,没有获得军功首级的,看过去别人身上满脸羡慕。
也有一群人上去见着建虏或二鞑子就是一通乱打,逼的建虏或二鞑子掉下了城墙,引的一群人一阵埋怨,连称可惜我的银子没了。
郭从候见这些百姓一上去,城墙形势就扭转了过来,还打死二三十名建虏和二鞑子,嘴中连声叫好。
孙中选也是对百姓的积极性刮目相看,心中也是放心许多。他看出一些隐忧,不由得向周大虎和郭从候二人问道,“两位大人,这些百姓杀敌斩获首级,其中有守城官军莫大功劳,而他们不得赏银,是否会引起兵士心中不满而影响守城之事?”
周大虎看了一眼身边的郭从候一眼道,“不管卫所旗兵还是募兵,他们都是朝廷军人,吃有朝廷俸禄兵饷,与百姓不同,百姓虽然得些便宜,但是士兵确是保住了性命,免了死亡之忧,一得一失,究竟是谁占了便宜,一比便知。”
郭从候接到了许多下级报告,认为百姓杀敌得赏,占了他们很大的便易,心有不满,他这个上官也是如此认为。如今一听,反倒是官兵得了大便宜。一方得了些许银两,一方确是得了性命,确实是一比便知。
郭从候不由的心中骂着自己属下,“得了便宜还卖乖,再找自己述苦,非收拾这些臭小子不可。”
周大虎自己知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相互依存,面对凶恶的建虏鞑子,城破,没有可以幸免之人。但是没到最后最坏的地步,利益之争是难免的,正常的利益的相争也不是坏事。
战斗正激烈的进行着,不时地有斥候报信禀告东城门和北城门城墙之上争夺危急,建虏数次登上城墙被击退,百姓青壮发挥了不小作用。
“周将军,该动用万人敌了,……”
话没说完,就有值守千户官小跑过来汇报,“各位大人,瞭望兵发现建虏正在挖掘地洞,想埋火药崩塌城池。”
“什么?”孙中选惊叫一声,自知失态,赶紧闭嘴不语。
郭从候看着孙中选道,“不用太担心,代州城是大城,不是那么好崩的。”
周大虎摆手道,“走,去看看。孙大人就别去了,城墙之上行走太危险。”
说完,便和郭从候手持盾牌兵器,跟着前面领路的千户,走出城楼,向建虏挖掘城墙地穴的地方走去。
虽然都是千户官,领行的千户官可不敢和周大虎评级对待,同样的都是千户官,差距咋这么大呢?他实在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
“两位大人,”他指着城墙上的悬户说道,“建虏今日不同往日,在城墙下面备了许多优等的射手,如果没有悬户保护,城墙之上难以立足,会被射死许多人,有兵丁气愤不过,自认箭术不错,与建虏对射,不到一轮就被射死,白送一条性命。”
听见这话,周大虎身边的亲卫有些跃跃欲试,周大虎发现了这个苗头,便呵斥道,“你们不要轻敌,建虏真鞑子不少人都是从小在山中射箭打猎,几乎天天用箭,箭术真的很厉害。”
“真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