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难得的休战时间,城上官兵和值守的文武官员都抓紧这段时间,休息的休息,换防的换防,轮值的轮值,或者吃饭喝水,城防所需的东西也早已备妥等着建虏下一次攻城的开始。
……
西城门十里外,建虏大营。
大营之内,稀稀拉拉,不复以前热闹,只有数千驻营兵丁和数百随军匠人正在整修楯车、推车和云梯,营中兵马之中骑兵都已消失不见,显得无比空荡。
而此时,多尔衮坐在大营中,心思却放在了百里之外。
代州之南下近百里官道上,近万骑兵浩浩荡荡从代州一路南下来到这里,人困马乏,开始安营扎寨,恢复马力,兵士休息,并给马匹喂饲草料,士兵喝水吃饭,准备以逸待劳,出其不意冲杀明军军阵,一举冲溃对方。
骑兵临时大营牙帐之内,阿济格、多铎两人正在听取正白旗固山额真昂邦章京阿山的汇报:“两位贝勒爷,末将属下昨日哨探来报,太原明军昨日已抵达忻州附近,十分小心谨慎,哨探外放数十里,不给我军任何机会。”
阿济格不宵的用鼻孔重哼一声道,“这些南蛮子越来越胆小了,我看都是被咱大金铁蹄吓住了,都是一群无胆鼠辈。”
多铎年轻气盛,对太原明军的小心翼翼毫不在乎的说道,“没机会就没机会,那就正面摆阵冲杀,就明军那群废物,一冲就溃,没有机会算什么?”
阿济格听闻此言哈哈大笑道,“不亏是太祖的子孙,胆气冲天、勇武过人,我等战明军如屠土鸡瓦狗,何须机会?”
豪言壮语一出,帐内一片哄然大笑。
……
忻州附近以北三十里官道之上,一支绵长达十余里的大队官兵人马正缓步向北方前进。
战马之上山西镇总兵官睦自强紧皱眉头,他已经得知了建虏兵马的具体消息,哨探已经探知,建虏围困代州的兵马足有两三万,其中骑兵就有约一万多,得到这个消息,睦自强心中一片绝望,这仗如何能打?打,几乎可以定必败,只是败多败少的区别。自家事自家清楚,自己手下兵丁战斗力怎么样自己清楚,只是形势所在,已成骑虎,不得不为。何况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谨慎行事了。
而后军队伍中,山西巡抚戴君恩和监视中官刘允中并马齐走,都脸色沉重,他们也是已知哨探送来的消息,建虏兵马足有两三万,这已超出山西太原北上援兵所能对付的了的敌兵。然有皇命在身,亦有职责所在,不能后退一步,咬牙也要北上。
不管那么多了,先到崞县再说,崞县被建虏攻击,把崞县置于自己兵锋之下,重置崞县防务,对自己对朝廷都是一件利事。
想到这里,戴君恩和刘允中交换了一下意见,得到赞成后,随即发布命令道,“加速前进,今日赶到崞县再休息。”
命令下达,数十传令官骑马分赴各处营伍,传报军门命令。
总兵官睦自强接到加速行军的命令后,长叹一声,坐在马上高喝一声道:“加速前进。”带着数百家丁精锐策马加速向前。
……
代州城墙上,歇息的官军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呜呜呜”的号角之声又突然响起,这是建虏攻城的号令,也意味着双方又要开始拼杀了。城墙上守城的官兵不由得嘴中骂着建虏,打起精神整理身上的装备开始准备投入战斗。
王二癞子、猎户等人则都站了起来,略有些紧张,也开始打理装备准备一搏,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就看自己了。
一刻钟后,城墙之上就进入了攻防战,刀枪箭雨飞舞,石灰罐、火罐、滚木礌石都如雨点般向下倾泻,咒骂声、惨叫声、金属撞击声等不绝于耳。
周大虎向城墙之上一段自己属下的守城官兵发出了指令,放一个建虏汉军上来。
放敌人登城最大的顾虑,就是怕引起城墙之上的官兵恐慌和骚乱,虽然一边有自己的精锐镇场,且事先都有说明,就这样,周大虎也不敢大意,严防城上的官兵恐慌骚乱、溃败。这也是没有人在敌方攻城的时候,放敌人上城打杀取首级军功的原因。
一个小心翼翼的汉军拿着盾牌,手提腰刀攀登上了城墙之上,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先登之功升赏再高再好,也不如自己活着,这次他心中觉着自己先登有些太容易了,这不是好兆头,他不信什么好运,自己有的话也是厄运。
城墙之上有些诡异,他一上城墙,就被十几根长矛大盾顶住到了一边,边上又过来几人封堵住了自己刚上云梯的通道,看到了这一幕,他知道自己完了,要么死,要么降。权衡一番,为了家人,他不会投降。
“杀!”他嘶吼着手提腰刀拼命砍杀着,这时一名高大的秃子手提铁棒走了过来,眼神凶狠,嘴中骂道,“狗鞑子去死。”
王二癞子抡着铁棍不加防护的朝眼前二鞑子猛砸下去,“嘭”的一声,铁棍砸在木盾上,木盾震荡,裂开几道缝隙。先登敌兵也不是等闲之辈,乃是百战之兵,搏斗经验相当丰富,不顾左手盾牌碎裂,右手反手一刀,看在王二癞子的左肩膀之上。
“呯”的一声,传出腰刀盔甲相互交击的声音,王二癞子只是觉着肩膀上挨了一记重拳一般,除此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