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略一沉吟,说道,“此事由我来处理,下去看看。”
周大虎对城墙上的自己的手下将领略一交代,便领着亲卫下城墙朝州衙而去。
离州衙数百步就看见上百人围在州衙门前,不知说着什么,甚至有些悸动不安。
越是靠近人群,听得声音越清晰。
“大人,我等百姓愿意为赏银与敌搏杀,你们总得提供一些兵器和盔甲于我们吧?总不能赤手空拳杀敌把?”
“大人,我等与敌搏杀不敌而死,家中可有一些抚恤?”
“大人,我等数人合伙杀敌,怎么分配所得?和新兵一样吗?”
“大人,我等杀死敌人后,其身上盔甲财货怎么办?”
“……”
上百人七嘴八舌围者州衙衙役和书吏不断追问,场面有些混乱,甚至有些失控。
周大虎身边开道的亲卫,离这一群人越走越近,便开口大声喝道:“回避让道,大人驾到。”
一身铁甲的精壮亲卫,一声大喝,声震四方,现场所有人都震的禁声不语,纷纷避开中间让出一条道路让周大虎一行人过去。周大虎走到人群中间后,没有前进,而是停下了脚步,面向了上百百姓面前而立。身边的护卫亲卫则迅速的将周大虎围在了中间与于保护。周大虎看了一眼四周百姓,冷声对着亲卫说道,“这里没有危险,我甲胄在身,何险可惧?全部给我退下。”
全身精制铁甲、人高马大的亲卫退下后,周大虎向前站立一步抱拳一礼道,“本人乃援助代州城守城的河南彰德卫林县守御千户所正五品千户官周大虎,杀敌得赏一事乃由我部全权处理,如有疑问,我来做答。但是记住,一次只有一人提问,举手示意,不守规矩者,乱棍逐出。”
话音一落,便有人举手问话说道,“大人,在代州城杀敌,为何不是州衙主导?赏银是由谁出?如果是由州衙出赏,那是问何?”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部实力最强,敢放建虏上城,其责任由我部承担,因此当然由我部主导。”
“军功首级给了州衙,赏银当然由州衙出赏。此乃是守代州城池,州衙责无旁贷。”
大家纷纷点点头表示理解,所说应是如此。大家更是觉着现在所问乃是找对了人。
“请问大人,我等想杀敌得赏,不知有没有盔甲兵器可用?”
周大虎摇头而道,“代州守城官兵披甲率才三四成左右,哪有甲胄给与你等使用?兵器还有一些,可以匀给你们一些。”
“请问大人,我等杀死建虏的二鞑子,需要上交哪些东西,全部还是部分?”一人接着问道。
周大虎特别提声回答说道,让众人都能听见,“斩杀敌兵后,尸首和盔甲兵器都属于我部所用,其他如尸身之上的衣裳、银钱等都属于斩杀之人,我部与官衙不取。”
“还有,斩杀敌兵一人后,如果还愿意杀敌得赏的话,兵器盔甲可暂借与斩杀立功之人。”
接着周大虎又一一回答了这些穷苦人家汉子的提问,最后回答说道:“凡上城杀敌着,战死者,家属抚恤十两银子,五十斤粮食,由我作保,州衙如果不给,我部承担。”
说完,向在场的百姓抱拳一礼,便返回了城墙之上,专心应对守城之战。
今天有些古怪,平常早早就整军以待准备攻城的建虏大军,今天到现在却还是毫无动静,事出反常必有因,一定是建虏有了什么事情了。
以静制动,兵来将挡,周大虎此时奉行固守城池万事不动的原则,应对建虏的围困攻城。
……
建虏大营,多尔衮看着自家兄弟连夜送来的军报。半响过后,抬头看了看帐篷顶端,又平看着前面不知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召集石廷柱、马光远、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进账,下令开始今天第六天的攻城。
……
在晚了一个时辰后,攻城的号角声才“呜呜呜”响起,攻守双方又进入了残酷了攻守搏杀中,一条条人命被收割,惨叫声、喊杀声不断。
一群上百人拿着周大虎发的铁棍,全身贯注的注视着周大虎即将放上来的建虏汉兵二鞑子,只见他们头上顶着小铁锅,身上穿着淋湿的厚厚棉衣,或身上与头顶顶着厚重的湿棉被分成三人一伙,五人一群,站在城墙上,眼中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如狼一般盯着城墙的垛口。为了生存,为了家中亲人活下去,他们拼了。
守军防守一松,突然上来了一个建虏鞑子,把盯着垛口的青壮百姓,吓了一大跳,“打”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猛地惊醒过来,挥棒就打。
刚登上城墙的建虏汉军旗士兵,一上来就吓了一跳,对面之敌披着棉被,头上顶着铁锅,这是什么鬼?刚刚一愣怔,对面一声大喝,数条铁棍就劈头盖脸就朝他打去,他本能反应举着盾牌格挡,“嘭”的一声,一根铁棍力大势沉猛地劈了下来,紧随而来的几根铁棍狠狠的砸在二鞑子身上,“咔嚓、咔嚓”响起几声微不可察的骨头碎裂声,只听见其人惨叫了一声,几根铁棍又紧接而来,来不及反应就立时毙命。立时组队的三人边高兴地蹦了起来,“小心箭雨”一声暴喝传来,提醒他们免得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