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同知李清看见周大虎盯着自己,瞥了一眼一边的郭从候,不由得向周阿虎解释起来。
“将军有所不知,卫所军士勾补,内地多以垛集、边地则以有罪谪戍为主,代州地处边地,当地百姓好勇斗狠,骑术精湛,多已成为本地和附近边镇募兵,已不宜垛集勾补,有罪之人人数有限,勾补有限,强制勾补扰害百姓甚重,往往全家迁逃成为流民也不愿勾补成为军户,小官不愿祸害百姓行那激烈之事,让朝廷失去民心,小官失职。”
说完起身向大家深鞠一躬,然后缓缓坐下不语。
周大虎也知道这个卫所问题牵涉太大,涉及朝廷立国时的基本军事政策,而不做大改动几乎无用,这些官员也不可能为了朝廷,而完全不顾自己和家人性命去为朝廷做事改革。
有此结果不属意外,想到这里,周大虎不由的想到了孙传庭,想到了他在陕西巡抚期间实行的“屯田清丈”之事,造就了天下闻名的一支强军——秦军。可惜自己一直无缘相见,此行来到了代州,不知能不能见上一面。
周大虎随即问道:“孙郎中现住在哪里?”
三人一愣,怔在哪里,突然一问,三人不知所问何人,不过代州有孙郎中之称的只有一人闻名,不过三人心里有些疑惑,你是武将,怎么突然问一个文官出来,是什么意思?
有疑惑,但还是要回答,孙中选问道:“将军可是问的是原吏部稽勋郎中孙传庭孙大人?”
周大虎点头道,“正是孙传庭大人。”
“孙大人家在振武卫雁门关守御千户所,不知将军何以认识?”
周大虎摆摆手,“听人途说,日久幕名而已,有缘见之,无缘不求。”
周大虎又问起了一些代州民生之事,孙中选回道:“不容乐观啊,今年山西大旱,百姓几乎颗粒无收,全凭朝廷救济活存,而朝廷银粮匮乏,整个只下拨了银钱十万两,救灾之用所欠甚多,代州城亦是如此。”
周大虎又闲聊了一些其他情况,便让护卫送三人去歇息去了。
送走三人,周大虎等一干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周大虎则闭目不语,等待此战详情汇报,他最关心的是自己一方伤亡有多大,其次才是军功首级多少、缴获多少。
周大虎赶走手下这帮家伙后,和宋时在一起等待此战铳计结果,宋时皱着眉头说到,“大人这次缴获太多,进城不是好事,恐引人眼红觊觎,战前不必担心,战后后金撤走之后,山西本地兵马就会蜂拥而来,一家眼红不怕,就怕人人眼红,这样局势就不好控制了,那样就真危险了,到时候不出血,恐怕走不了,大人不可不防。”
周大虎点点头,料敌从宽,预已从严一直是自己处事的原则,进城后守城成功后,后金撤退返回,各路人马无功则都将受罚,自己缴获加军功定会风头太盛,自己根基太浅,这绝不是好现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个道理周大虎自己深知,自己战绩比起别人太过耀眼,必会招人妒忌眼红、搬弄是非,人心险恶,巨大的利益在前,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得不防。
周大虎想到这里,略一考虑便有了决定,叫来账外守卫:“立即把贾木青百户请过来,有事情让他办理。”
贾木青是自己发小对自己忠心耿耿,能力也不错,又鸡贼又心狠,可堪大用。
片刻之后,贾木青就来到了,一见面,“大哥好、宋先生好。”
周大虎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开口说道:“我和宋先生都认为我们进城后如果守城成功,等建虏退走后,会有人觊觎眼红,或对我们不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必须有所准备,所以,我决定让你带十名骑术精湛的护卫,一人双马,回千户所,让我父亲带兵千户所剩下的全部一千五百战兵中的一千二百战兵,过来接应我们。”
“另外通知田原,调巡检司五百兵马随队前来接应。”
宋时这时插话道,“田原手下只有五百巡检兵丁,其中有二百还是泼皮无赖之辈,这些人能用吗?”
周大虎呵呵一笑,随即回话道,“宋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泼皮无赖虽然好吃懒做,却是好勇斗狠之辈,不怕生死,他们当中很多人见过血,因为不容于社会和家族,因此把自己当做一条烂命,生死搏杀也是不怯。”
“这些人只是散漫惯了,缺少纪律约束,我已嘱咐田原整训他们,以军纪严厉约束,估计效果不错,到时候就知道了,况且也没有让他们出战的机会,叫他们来只是让他们见见世面,给田原弄个由头加几个建虏军功升升职而已。缴获太多,过来接应而已。”
“那些闻听建虏就谈虎色变,手脚发软的朝廷官军真的敢打我们注意,开战吗?我爹带过来的战兵能用上吗?”
周大虎语气轻蔑、眼神冷厉,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惊惧的杀气。
贾木青退了出去,现在他就要挑好人手和马匹,然后立刻出发。他记住了大哥的交代,半个月后到这里附近,要隐藏好队伍行踪,做好哨探工作,因此他去了斥候队,带走了五人,其中一人还是斥候队队长曹一山的孙子,名叫曹元猛,名字听着很霸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