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周大虎对身边的赵民耳语了一番,随后赵民就带了几个护卫匆匆离去,去办一件大事。
周大虎看着远处,一路从崞县跟随自己的上千精壮民夫,对身边的代州知州孙中选说道:“孙知州,请现在就开始全城强制动员,青壮全部分发武器,编练为伍,由我部老兵领军,商户开始出钱出粮,富户现在也要开始出人出钱粮,一体施行。”
“精壮妇女也要编练成伍,分发武器巡防街道,防火灭火,老人和孩子也要做事,例如发放粮食、收集物资等,请知州大人马上就征用老人孩子去替代民夫青壮分发食物,这些青壮民夫我要全部编练成军……”
随着周大虎的建议一条条提出,有些已经执行,有些犹豫还没执行,有些是忽略了或没有想到,现在都立即行动起来。
数百衙役四散分开在各个街道,敲着手中铜锣,“咣当、咣当……”一边敲着铜锣,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全城居民听着,州衙有令,凡是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余下都需到州衙报名编伍,违者罚银五十两。本人流放一千五百里。老人小孩由坊长领队去州衙领取任务……”
与此同时,代州城中心鼓楼前面广场上,来了一队盔明甲亮。杀气腾腾的官军,后面跟着民夫推着十几辆大车缓缓而来,不少百姓心里好奇纷纷涌了上来,前来瞅个热闹。
只见民夫从大车上,小心翼翼双手取出一个白乎乎、青溜溜的一个圆形东西,上面带着一根黑乎乎细长绳子,只不过带着一股刺鼻的淡淡肉臭味。
广场之上的百姓见有东西从车上取下,纷纷拥挤过来要瞧个仔细,就在这时,最前面的百姓发出一声刺耳尖叫,随即尖叫之声连连,站在前面之人有人连滚带爬从人群之中爬了出来,脸色煞白,一脸惊恐之像,仿佛见了怪物一般。
有人认了出来此人,“这不是王二癞子吗,怎么,白天见鬼了?”说完,四周大伙哈哈大笑起来。
王二癞子是代州城有名的无赖、泼皮,整日打架斗殴,摸鸡偷狗,打出了一身坏名声,但他却是一个孝子,家中父母和他兄弟二人,大哥是一个一棍子屁都打不出来的老实人。
王二虽然从小聪明伶俐,身体也很好,却小小年纪害了头癣,家中只能维持温饱,哪有钱给小孩子治病,长大了变成了癞子头,小时候没有觉着什么,越大越能感觉周围异样的目光,做工没人要、学徒没人要、当兵也没人要,受尽了白眼和无数的拒绝,家中的几亩薄田,由老实巴交父亲和大哥耕种,已经绰绰有余,自己总不能和父亲大哥争饭吃吧。
心态的变化和打击,使他自暴自弃,为了不给家里人增加负担,便整日混在大街上,成了一名人见人厌的混混和赖子。
今日他吓了一跳,车上装的都是万分狰狞的人头,长长的细鞭子、光光的头皮,想到这里,王二癞子脑中念头一闪,这是建虏鞑子的头颅?这么多?听说一个建虏头颅就值五十两银子,或愿当军户者实授一级,由白丁升赏一级为从七品小旗官,他不由心中热血澎湃,又返身朝展览人头的地方赶去。
随着人头逐渐拿出越来越多,观看的人群不断发出一声声尖叫,“人头、人头,这是建虏鞑子的人头……”害怕者,纷纷往后退缩,胆大包天者站着哼哼怪笑,一副全不在乎的样子,王二癞子则是向前拱去,要看个究竟。
代州城中心,老百姓越聚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家七嘴八舌说着各种闲话。
“这么多人头是谁砍的?”
“会不会是咱振武卫干的?不过没听说过有人敢出战啊?”
此话刚出,就有人不屑地说道,“我去,靠振武卫那帮子穷叫花子军户靠谱吗?你信吗?我倒知道,今天中午刚过,有一支朝廷大军精锐数千人悄悄的进了城中了,这些人头正是进城大军砍杀建虏得的军功首级。”
“那个,这些人头拿出来是干什么的,我有些不懂?”
“哈哈哈,连这都不懂,真是蠢货,这就是传说中的京观,专门用敌人首级人头垒起来的首级山,哈哈哈,这个才最带劲。”
京观,古代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周大虎现在用人头垒的是简易版京观,现在已经摆出了数百颗建虏鞑子的首级,后面还有一半的大车首级还没卸下。
随着首级山的越堆越高,百姓中惊讶、惊愕、惊骇……表情十分丰富。
这就是让人惊惧的建虏鞑子?是丑陋了些,看着挺凶恶的,不过还不是人头一颗、军功首级一枚,看着也是肉长的么,也能砍下来的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没了恐惧之心,眼前开始飘着一锭一锭银子,大个的五十两银子。
那些人头开始在大家百姓眼中变成了一锭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不少生活在底层的穷苦人家的精壮汉子,自负有一身好力气,望着那些建虏人头,心中一阵阵悸动,眼前浮现出无限的希望。王二癞子正在其中,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周大虎,郭从候、孙中选、李清四人早就赶来站在鼓楼之上,默默看着下面在摆建虏人头京观,除了周大虎,其余三人都张大了嘴,震憾异常。
当日去城外大营已是天色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