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伤兵们的营帐,看了看远处围着的成千上万的牛羊骡马(此马是建虏抢来的老百姓的家马,不是战马),吩咐身边的亲卫道,“去杀一些牛羊,熬一些肉汤给伤员喝,补补身子。”
“从现在起,伤员全部吃牛羊肉,马肉停了。”
周大虎前世在农村听老人说,骡马肉吃多了会犯陈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管他真假,现在有条件,伤员停下不再吃再说。
这时有傍边护卫说道,“大人,营寨之中,还有不少建虏抢来的鸡、鸭、鹅、豕等物,是否给伤员食用。”
周大虎听到一怔,建虏连这也抢?没吃?这些东西能带走吗?好带吗?随即回道,“可以,只要对伤员有益的都可以吃用。”
周大虎环视建虏大营,看着成堆成堆似小山一般的粮食草料,数百车的财货,心中滋味五味杂陈难以平复,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喜,当然是击败建虏,得了无数的缴获,切断了一部分输给建虏壮大的养料。自己有了这些财货,就可以扩军,招兵买马,增加实力。
忧,是因为周大虎知道这些缴获都是来自百姓的血汗财货,自己缴获有多大,那就说明山西百姓受害有多大,天灾加上这么大的兵灾人祸,百姓的苦难是雪上加霜,令人心中难过。
周大虎叹了一口气,自己力量太弱小,现在连一面都不能独档,他急需壮大自身力量,一刻都不能耽搁。
为百姓处境难过是难过,但周大虎不会将这些缴获返还给受劫掠的百姓,救了这一次,救不了下一次,只有自己兵马快速壮大变强,才能阻止更多这样的惨剧在大明境内发生。
况且这是自己手下兵丁出征数百里,死伤多少人,以性命鲜血拼杀得来的,怎能拱手与人?自己还指望这些钱粮修城固寨、改善大家生活、招揽饥民、扩军备战,根本不可能拱手于人。
周大虎在建虏这座大营中逛了一圈才返回营帐之中,还没坐定,宋时急匆匆进了帐内,向周大虎禀道,“大人,经过用刑审问,有建虏招道,建虏在攻打我们之前当天就已经派人北上请请求援兵了。”
“这等机密之事,一般人怎知此事,可否查实?”周大虎皱眉问道。
他心中有疑,特别叮嘱宋时在建虏俘虏中查一下有无此等消息,不想还真有,如有此事,也是机密,怎能如此轻易让人获知,他心中十分怀疑。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心中已认定建虏早就请求援兵了,此地已不可久留,再留恐有不测之祸。
宋时笑了,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心思的缜密,回道,“不错,大人,上百建虏俘虏对此消息一无所知,我是审讯一名建虏马夫时,从此人嘴中得知的。”
“我也是将信将疑,经过一番询问,我基本相信建虏请求援兵的消息是真的,虽然我没有从此人嘴中听到建虏求援的话。”
“马夫?”周大虎细细想着“马夫”一词,若有所思,瞬间就想通了宋时为何能从建虏马夫话语中得出机密消息,建虏已请求援兵的结论。
建虏派人北上求援,需要战马,好的战马,一马双骑甚至三骑,要去哪里,其管马的马夫就会知道……,加上自己事先提醒,有此判断不足为奇。
不管推断对不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关数千人生死,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周大虎、宋时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感觉事态严重,立即相商回撤之步骤,并立即下达命令,轮流吃饭休息,整理缴获,打包装车,随时后撤,并加强戒备,派出哨骑在附近巡哨。
营寨中的兵丁兴高彩烈正在休息,突然接到命令要做好准备随时撤离,不由得一怔,有些不解,什么情况这么紧急,难道建虏大部队要杀来了?
不解归不解,命令必须执行,周大虎治军最强调纪律,纪律已深入各个士兵骨髓之中,命令很快被完全执行,全营都行动了起来。
周大虎看着满营的人头攒动,眼神微动,心中默默算着建虏最快能到达的时间,代州距皇太极驻跸之地大同附近约有三百里,骑兵一天一般能跑百里左右,再快也能跑,不过如此,马就跑废了,到达后也无法作战了。
料敌从宽,预己从严,这是周大虎的做事准则,他预估最快建虏大军明晨出发,后天到达,如果北逃的察哈喇半途遇到建虏军队说服之,扑杀过来,也许明天傍晚就能到达。
想到这里,周大虎心中微动,建虏会不会追自己一路……
正在这时,哨探急匆匆赶来禀道,“大人,我军抓获十几骑穿着官军服装,鬼鬼祟祟靠近营寨的一伙人,他们自称是代州城的守军,为首之人自称为白户官,奉代州守备和知州大人命令,前来探听消息。”
周大虎笑了,自己本来就想见见这东道主代州城的知州和守备,正愁无人通报没有管道,这是心想什么,这就来了。
在明朝末年客军是不受待见的,当地父母官对之如防贼寇一般。
主要是明末明军军纪败坏,当地官员害怕客军进城祸害百姓,一般都不会让其进城,这几乎就成了明末当地府县的惯例。
周大虎知道这个情况,因此,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兵部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