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老者和一群老弱妇孺,周大虎沉吟片刻,定心而道,“老人家,我等不是官军,乃嵩县天王寨民兵,你等不必害怕,我不会做出杀害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之事。”
“你等老弱妇孺在此只会饿死、冻死,甚至被百姓报复而死,你们跟我回林县去,贼寇滥杀无辜该死,父母妻儿无罪。”
老者听着这些话,怔怔愣在那里,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即嚎啕大哭,拼命磕起头来,嘴中已语无伦次不知在说些什么。
周大虎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跪在这里拼命磕头,心中泛起阵阵酸楚,眼中也控制不住想流眼泪。世道苍艰,竟至如此。
老人起身回到人群之中,不知说了些什么,人群一阵骚动,稍息便被老者制止,便领着人群向周大虎走了过来,远远地齐齐跪地感谢活命之恩。
大股贼寇逃走了,但是还有不少散贼余寇,除恶务尽、扫荡要净,周大虎把战兵营撒了出去。
数天后,各支小队带回几十颗贼寇首级,少量钱粮。
周大虎不愿和文官县老爷打交道,派人通知了一声宋时,静候宋时到来准备回新家——目标林县。
……
大明崇祯六年十一月初。
一支行走齐整,军纪严明如一的军伍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后面则是一些老弱妇孺和挽马骡驴驮着东西,向林县方向前进。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厮杀,战火的洗礼,生死的考验,原来的山寨民兵已是脱胎换骨,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一个个变得更加自信沉稳,浑身透出一股无法言明的、让人生畏的气势来。
回家的路总是走的特别轻快,原本需要十天的归家的路程只走了八天就到了,归心似箭,的确如此。
林县至彰德府的一处岔口,宋时和周大虎辞别。
“多谢宋先生这一个多月的辛劳帮助,大虎再次拜谢!”周大虎对着宋时深深一礼。
宋时急忙上前伸手拦住,“本分之事,何以感谢。”
经过这段时间接触,他心中越发喜欢这个十八岁的年轻小将,做事沉稳、有序、处事不惊,颇有大将风度,更重要的是会练兵,手下有这一批精兵良将尤为难得。
朝廷暗弱,武力不彰,卫所籍兵已无能用;世家将门,全无勇武热血,都是利字当头,利益为重;军中选拔已经流于形式,军中满眼皆是福荫之将。
宋时觉的能战之将,还的是从山野走出来的像周大虎这般的穷苦之人,悍不畏死之人才行。
宋时觉得自己想远了,回过神来。
“大虎多保重。”宋时拱手一礼道别后,和两名书吏翻身上马沿着官道驰向彰德府。
寂静的林县小县城已经不同往日,一片喧闹繁华,城里城外人声鼎沸,近万人的到来,使这个刚经历战火,破败的县城立即焕发了无限生机。
这半个月是余大成上任以来最高兴的时候,周大虎山寨近万人民众的到来,立刻使县城有了人气,有了人气,便会有财气,有了财气,就有税收,有了税收就可以为百姓做一些事。
朝廷因贼乱战祸免本地税赋三年,提前有了税收就可以由县衙调配。自己想做的事,就能做了。
此时,知县余大成和山寨众人站在县城门前,迎接周大虎的到来。
随着周大虎山寨众人的到来,林县的人口和力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林县编户三十五里,每里一百一十户(城中称坊,近城称厢),十户为一甲。是每110户编为1里,由丁粮最多的10户担任里长,其余100户则称为甲首。
此次贼祸,林县人口三千八百五十户,约有人口两万多人,下降到现在约不到一万人,如此一来,周大虎山寨众人占本县人口超过一半,他这个县太爷怎敢不来迎接。
尤其是其手握兵锋,年纪轻轻,自己今后会多有依仗此人,他牢记那一句话:英雄不问出处。
周远山和老婆杨金花、几个山寨主管钱时来、王庙鱼、田原、贾木青、牛大有……等人,站在城门前不时抬头远眺。
“来了、来了……”山寨众人开始欢呼起来。
远处,一队队人马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接着是一队队辎重车辆,后面是一群老弱妇孺相互搀扶着缓缓而来。
“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这里就是我周大虎的家。”周大虎骑在马背上高声喝道。
“走。”周大虎轻喝一声,加快马匹速度,向县城疾驰而去。十几名亲卫策马紧随其后。
而队伍仍是一步一步、整齐划一行走而进,他们面容坚毅,目光坚定,内心虽然急于见到亲人,但他们都有一种信念,军令如山。军令纪律已深深融入他们血髓之中。
周远山、杨金花夫妇热泪盈眶紧紧拥抱着儿子,好久之后才松开儿子,杨金花拉着儿子的手,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瞧了个遍,终于放下心来。
“爹娘,你们现在等一会,我去解散队伍后,再来陪你们二老。”
二人点点头,知道没有儿子的命令,队伍是不敢乱动的,他们相视一眼,心中感到无比自豪,脸上笑容更胜,犹如盛开的花朵一般。
队伍这边,随着寨主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