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其身边的人,除了几个文弱之人,个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有的人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杀气,这是杀过人特有的表现,一般人无法辨识,这只有常年在行伍之人才能感觉得出来。
周大虎上前一步,抱拳一礼,说道:“草民拜见千户大人,千户光临小的所在驻地,小的十分荣幸。”
朱士彦看见周大虎对自己十分恭敬,心中很高兴,他在来这里之前去县衙打听了一下,得到的是周大虎此人桀骜不驯,对人十分无礼,这让他心中十分忐忑,而周大虎是自己必须要见的人。
他多方打听才知道天王寨已换寨主,而新寨主却是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他大感意外,天王寨是他治下之区,也是嵩县目前最大的山寨,这一两年经常出寨劫掠,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公开造反打出旗帜、不攻打县城、不大规模杀戮民众,他和县尊大人都会忍了。
现在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朝廷现在是指望不上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能自己想办法守好。
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只能软说,不能用强,自己手下的卫所兵就是满编也打不过天王寨,如今他只想和这个新寨主见见面,维持好关系,保县境一方平安。
他自己也委屈,这踏马什么事,自己堂堂正五品武官,拉下脸去跟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草民称兄道弟拉感情,还得客客气气,自己亏得慌!但这也是为了一县百姓,也是为了自己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不得不认。
周大虎也在打量着这个千户官,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三十多岁,没有想象中的大肚腩,布衣简装,只带了一把腰刀,人看上去精明干练。
这时,朱士彦开口了,“小老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做了天王寨寨主之位,又结识彰德府同知大人,揽为家将,他日建功,必能和我等一起为朝廷效力。我比你年长几岁,不见外就自称老哥了,听闻小老弟消息,老哥今日特来结交一番,希望不会唐突。”
他朱士彦,不会把身家性命压在周大虎是彰德府同知的家将身份上,就以为这位少年郎不会造反或闹事,山高皇帝远,何况区区一同知。虽然有书文为证,但一个大寨之主怎会甘当一个同知的家将,且还不跟随而去,在这里整兵备甲?
说不通的太多,当然自己也无意去管,他只想管好与自己有关的事,使自己不会受到牵连,他只在其位,谋其政。
周大虎不管对方来意如何,自己实力强于对方,便不会与他有什么官民尊卑之分,反正自己外表也是一个粗人,于是抱拳一礼道,“大哥见笑了,这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想谋一份前程而已。大哥称呼小的老弟,小弟高攀了!”
周大虎的不客气让朱士彦的心中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转眼一想,都是武人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抱拳一礼回道:“高攀谈不上,英雄不问出处,焉知老弟今后功名成就乎。”
这是周大虎第二次和大明武官接触,第一次是在永宁县城见到到的武官,精干非常,给周大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次又见了千户五品级别的武官,并不是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文恬武嬉,骄奢跋扈,也许是自己见的武官太少了,或碰巧自己遇见的武官不错而已嘛?
两人一番寒暄,各自进入正题,朱士彦首先开口道:“大哥身居此地守御千户官,负有保境之责,惊闻有人大肆采购铁铜牛货之物,皆是打造弓箭盔甲之物,职责所在,略一打听,便寻到这里想察看一番,没想到与小老弟相见恨晚啊。”
“不知老弟采购如此众多货物,有何打算?”
朱士彦对周大虎是真的很喜欢,是武人心心相惜,英雄识英雄的感觉,他也想结交这位后辈,一个有实力的后辈谁都喜欢。多个朋友多条路,山西那边的消息让他很担心,河南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各地宵小也是蠢蠢欲动,他心中默默长叹一声,河南不安静啊。
周大虎对此人有一丝好感,半真半假说道:“当然是打造兵器盔甲,为同知大人练一支家丁精兵。”
周大虎的直接让朱士彦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小老弟,话不可轻说,朝廷虽然不反对官员拥有家丁,但数量太多容易被言官攻讦,而盔甲打造需得朝廷同意,否则会……”
点到为止,朱士彦心中知道这绝不是那位同知大人的意思,官场上都是小心谨慎,哪有如此胆大?
周大虎当然知道私藏盔甲的罪名,他是故意为之,看看这位的反应,结果吗?此人还算厚道。那么就可以说一些实用的话了。
“大人,可知崇祯二年已巳之变?”
朱士彦点点头,这个震惊朝野的大事情只要是官员的或是读书人都知道。问这个是何意?
周大虎接着说道:“打造盔甲乃是我自己的主意,彰德府靠近京畿,西联山西,流贼说不定哪一天就过河了,而进入河南境内和彰德府辖内,后金也说不定哪天就又入塞了,我得有准备不是?”
朱士彦是越听越害怕,虽然此处就只有他两人,但仍让他心惊胆跳,你是百姓不在乎,可我是朝廷官员啊,这些,轻则妄议朝政,重者祸乱人心。
朱士彦赶忙打断话头,道,“老弟,你我今日有缘,哥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