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敬听完颔首而道:“先生言之有理。”随即向跪在地上的黑脸捕头道,“你报告有功,事了之后,去户房领一两赏银银子,就说是我赏的,现在你去带领些人去把那伙人领头的请过来,记住,不要莽撞。”
黑脸捕头一听喜上眉梢,叩头拜谢之后,缓缓退下,随即到衙门值房点上衙役捕快向周大虎方向快速行进。
周大虎和王庙鱼正在汇总各个采购报单并确定下来,粮食只要现货,一手交货一手交银,但要求卖方将粮货运出城外十里交易,而别的货物则在城里各店采购,不限店家。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队衙役捕快赶了过来,吓得路人纷纷避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到近前,只见一名黑脸汉子向周大虎一行人抱拳一礼,道:“各位,县尊大人请你们领头的去县衙叙叙话,还请多多体谅我们这些下差,跟随我们走一趟。”
黑脸大汉作为捕头,见过无数三教九流的人物,阅历丰富,一看见周大虎一行,心中暗暗吃惊,个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身带杀气,他只是听手下汇报才禀报县尊,如今亲自见面更确定这些人都是狠角色,又想起县尊说的是请字,不敢托大便是刚才态度。
周大虎对此早有预料,也早有安排,为了节省时间练兵,周大虎不愿小批量分别从各地进货,麻烦又费事费人,除非自己别无他法。
“叙话,呵呵~~,是试探我有何依仗明目张胆大肆采购吧。”
周大虎心中有数,向前一步,朝黑脸捕头拱拱手,说道,“我就是当家之人,我跟你走一趟。”
他这一说,身边的人急了,一寨之主怎能冒险?“大哥,我去。”林火急忙上前护住周大虎,一旁的熊山则叫道,“我去城外叫人”拔腿就要走,赵春山等人也上前劝阻周大虎不要去,周大虎连忙喝斥熊山道:“胡闹。”
一听城外有人,这时黑脸捕头赶紧上前打圆场:“各位好汉,只是叙话,别无他意,敬请放心,各位可随着一同去。”
周大虎只带了熊山和赵春山两人,他虽然制止了熊山去城外叫人,却使了个眼色给贾木青,后者会意,迅速出了县城整兵以待以备不测。
县城不大,片刻就到了县衙地方,二十五度斜坡大道,气势非凡,衙前牌坊高约两丈,两侧有“陆浑旧治、伊阙名区。”对联一副。
周大虎在衙门前面听传,一会便有一名差役上前领着他走进县衙大门,进门平台为大堂,两侧为皂隶房,房后为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周大虎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县衙的二堂,是县丞、典吏的住处,也是审理不宜公开的案子和接待一般来客的地方。
周大虎解下身上腰刀递给身边差役,走进屋中只见一名三十来岁白净长须的男人,正襟危坐在上方椅子上。两边坐着一个是布衣中年之人、一个是“请”自己叙话的黑脸捕头,周大虎心中猜想是知县为了防备自己留下了那个捕头。
一进门,双方便相互打量起来,良久,周大虎才跪下向正坐之人叩首拜道:“小民拜见县尊大人。”
方伯敬定定的看着地上的周大虎,然后开口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士?为何在本县大肆采购军用物资,意欲何为?”此事发生在他的治内,不查清楚,他心里难安。
周大虎想了想,回道:“小民陕州人士,因想参军便来此地寻人结伴而行,以相互照应,路遇彰德府同知大人,收小的为家将,并让我等自己招些好手充作家丁,这里离湖广较近,粮价便宜,便让我等自行采购。其余物资亦是如此。而钱财由大人交给。”
方伯敬和幕僚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厉声问道:“凭据何在?”
周大虎不紧不慢掏出一张凭证递了过去,那黑脸捕头急忙上前接了过来转呈知县大人。方伯敬接过凭证,先看了一眼周大虎,然后低头仔细察看起来,一见字迹便知是最少十年寒窗苦读之人才能写出来的,苍劲有力,飞舞飘逸。
而接着下面的官印印记,他根本是再熟悉不过,确定是真。他又交给幕僚观看一番,幕僚朝他点点头示意是真无假。
“咳、咳~~~”方伯敬轻咳几声,脸色和缓下来,“小兄弟请起,既然是杨同知的人在本县大量采购物资,本县当然支持,只是小兄弟应当提前告知本县一声。”
一番询问之后,周大虎收回凭证,便告辞而去。黑脸捕头向县尊躬身一礼随后也离去当值了。
屋中只剩下方伯敬和幕僚二人,方伯敬问道:“先生怎么看?”
只见那幕僚捻了捻胡须,沉声说道:“二人关系菲比寻常,如此信任可见一斑。”
方伯敬接话说道:“同知一职,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河、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权重一方,负有地方治安职责,找一些家丁家将扩充自有实力无可非议,只是这么多人~~~所需财力何其多?”
他想起自己只请了一个宾客幕僚、两个家乡子弟便负担不起了,人比人,气死人,他感慨的摇摇头,心中却道,自己决不会做一个贪官污吏。
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在彰德府当地采买,那里比自己所在之地更大货物更多,他百思不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