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回到了福居堂之后就失声痛哭。
儿子战死了,却不能运回家安葬。
这样的打击让老人家有些承受不起。
民间只有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时才不被葬入祖坟。
而他的儿子却被皇上亲自下令永远也不能回葬故里。
这让她怎么能够受得了?
天哪,这是飞来的横祸啊?
她好好的儿子转眼成了罪人。
本是世袭罔替的侯府正如日中天之时却被降为伯府。
老侯爷啊,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你为什么不保祐着这一家老小?
老夫人心里一片冰凉。
可怜自己的宇儿竟然连个儿子都没有留下,就这样去了。
老夫人越想心越疼。
本来长子战死的消息就让她经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老太太哪里还撑得住。
她病倒了。
清居苑里。
欧阳璃和梅含笑跪在梅宇的牌位前,轻轻啜泣着给他上香。
这是母女俩特意给他布置的灵堂。
除了欧阳璃的娘家和稀少的几个朋友来此祭拜过,其他人都不敢来上香。
梅宇现在是获罪之人。
他的尸体又不允许运回京城安葬。
所以平伯侯府只是请人给他超度了亡灵。
根本也没有什么下葬的仪式之说。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
欧阳璃看得透,也看得开。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女儿好好养大成人。
这里就听外面传来如娘有些气恼的声音:“二夫人,您还是等奴婢先通禀一声,您再进去吧。”
随之二夫人凉凉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不必了,难道大嫂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成。”
欧阳璃不由自嘲。
难道她不想惹事,别人就能放过她们母女吗?
这不,来找茬的人来了。
只见二夫人冷着脸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无可奈何的如娘。
显然如娘是没有拦住二夫人。
二夫人看着摆放的牌位和正在燃着的香。
她的眼珠子一转,“哧”了一声气恼地说:“大嫂,你不去侍候小婆婆,却在一个罪人面前哀哀戚戚,这要是说出去,可是不好听呢?”
梅含笑小身子往娘亲面前一挡气呼呼地说:“你又来欺负我娘亲。这是我娘亲的院子,你出去。”
二夫人目光一冷,耻笑着说:“阿笑,我可是你二婶娘,你娘不去侍奉你奶奶,这是不孝,躲在家里给你爹这个罪臣上香,这是违背了皇上的心意,这是不忠,我这怎么是欺负她了。你这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滚一边去。”
小小的梅含笑身子挺得笔直。
她不惧地说:“你才是不孝不忠。我娘这几天一直在侍奉我祖母,哪里不孝了,我爹爹杀死了那么多的鞑子,怎么就不忠了。你一个坏蛋都没杀过,你只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你是个大坏人。”
小含笑的勇敢地站在娘的面前。
二婶这一段时间时常欺负她娘,说她娘克夫又克祖母。
她要护着娘。
可是连她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娃。
她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哪里能保护了她娘?
二夫人目光阴冷,这个死丫头竟然这样骂她。
她现在可是堂堂的伯夫人。
怎么能允许一个小丫头这么骂到她的脸上。
她气恼地说:“死丫头,不知礼数,我要替你娘好好教导教导你。”
她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凶光,伸出手来就要去打梅含笑。
欧阳璃一下子抓住她要打下来的手。
她的目光平静,但是手里却是用了劲的。
她也是武将之后,自小跟着父亲大哥学武。
她冷着脸说:“二弟妹,你一个伯夫人,竟然跟一个小女娃计较,岂不是堕了身份。”
欧阳璃也冷冷地看着这个剥去了唯唯诺诺的伪装,一下子变得嚣张硬气的二弟妹。
敢动她的宝贝女儿,她欧阳家的人可不是泥捏的。
自从皇上来宣过旨后,她们母女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她的管家权没有了。
老夫人病倒了。
这个新晋升的伯夫人管起了家里的中馈。
她把府里主要的下人几乎都换了。
她们母女两人的饭菜几乎都是冷的。
这位二弟妹的语气里对她充满了怨毒。
二夫人的手被欧阳璃抓住,竟然半分挣脱不得。
她心里暗暗吃惊。
二夫人似乎这才想起来,这是一位将门之女。
二夫人的气势弱了些,可她不能让自己露怯啊。
这个欧阳璃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各个方面都强过自己。
就连她嫁的丈夫都是自己肖想了很久而不得的人。
她心里早就嫉妒死了这个女人。
好不容易熬到她的丈夫死了。
自己的丈夫可以名正言顺地承袭侯爵。
哪里想到皇上直接把爵位降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