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兮一共买三家店,一家妓坊,一家汤池,一家临街茶铺。加上修葺、置办物件,将宇文星沉给的五千五百两花得一个铜子儿也没有了。
“你今日这身……”宇文星沉言语温柔下来,眼中含笑,“好看。”
他像是一点不在意柳寒兮将他那五千五百两银子给花光的事,看着任冰绡的新装赞美道。
任冰绡一瞬便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七……七小姐非要我穿。”
“也就她能说动你了。以后都这样穿,髻也这样梳,很合适你。”宇文星沉一想就是她干的,偏这冰块一样的任冰俏还愿意听她的。
接着,任冰绡又将她这几天做的事情一一禀报给宇文星沉。
“我也拦不住,说是还要。”任冰绡无奈道。
“要了人吗?”宇文星沉真不在意钱的事。
任冰绡摇摇头。
“银子的话要多少给多少,她这都是为了我。”宇文星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为了……您?”任冰绡不知缘由。
“这些都是她在颂城给我找的眼睛和耳朵。之前,我也知道需要,但这是天子脚下,我一直不敢太过明显,人也不敢放得太多,以至于这城里的消息甚至比别的城都要知道得慢,我想以后,不会了。”宇文星沉笑道。
“前几日,我们的人来报,有位生得极好的公子去了颂城所有的青楼妓坊,还有人差点因她露了身份,差我报您去查查此人,难道……”任冰绡这才知道那是柳寒兮去探的。
想想柳寒兮那样的身量,装扮个单薄的小公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是我的人她都没有瞧上眼。”宇文星沉点头道。
“没想到七小姐这么厉害!”任冰绡赞道。
“御神的情况比修云的更复杂,她要面对的是至少十个对手,对手还各有所长。而瑨王一心崇仙道,并不擅权术。若不是本事都大,又有她从中斡旋,两人怕是不知道被拉下来多少回了。”宇文星沉给任冰绡解了惑,“还有南境,现在也是一团糟,据我所知,巫女族长一直与她通信,她可能不是一般的巫女。”
“我听御神来的商人说,除夕夜,御神有凤凰翱于空……”任冰绡将声音放得更低些。
宇文星沉哪里能不知,他心里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神凰巫女--柳寒兮。
“还有,瑨王也来了。”任冰绡感觉自己在出卖柳寒兮,但柳寒兮早就知道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地都告诉宇文星沉吧,所以根本没有避讳她。
“知道了,你放心,我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她为我做这些已经够了。她想要我给的,是笃定了我一定给得起、也会给。”宇文星沉心坚定,这便是柳寒兮最放心的一点。
现在的每一天对宇文星沉来说都是关键,没想到竟然在王宫里一待就是七日,他心里焦急。好在是听柳寒兮的话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筹划,再加上进宫前的那几日,发了不少信出去,若是要等到现在,明天都十五了,还不急死。
两人在院中说话,院中空邝,比房间更为适合谈秘密,一抬眼就能发现近前有没有人,这也是两人之间交代事情的常态。
两人正说话,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有人送帖子来,接着就呈了上来。
任冰绡接了过来,刚打开,像是吃了一惊。
宇文星沉看她脸色不对,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幅花帖。粉底带金箔,打开来,藏在信中的几瓣傲雪而盛放的红梅花瓣就滑落在地,信中是一幅娟秀的簪花小楷。
花帖是什么呢?类似于情书。最早时,是一种和情郎相会的密信。在专门的彩纸之上写上无关紧要的诗句,但是当事人呢,一看就知道是你在约他。在信中,还会夹上花花草草,以示期望见面的地方。
到后来用的人多了,也就不是秘密了。再后来,多是些青楼女子用以赠予常客或邀约常客。
宇文星沉省去了内容,先看了落款,只一个“七”字,他硬生生给她整笑了:“好好的有话就说,写个这样的信!我真是……”
别的男子要是收到这样多少会有些高兴,只有他会脊背发凉,因为这信是柳寒兮所写的。
紧张不已的任冰绡也不好问,尴尬地站在一旁:“许是……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什么脑子,掩人耳目还用得着送信?这就是想让我明日非去不可了。我不去就是怂!”宇文星沉吼得有些大声了,一向平静如水的他,因为柳寒兮的存在而经常处在崩溃的边缘。
“是……听说……明天重新开张。”任冰绡答他。
宇文星沉又重新看回手中信的内容,细看之下,才是真的又惊又喜。
信中写道:“您喜欢的姑娘们都到了,还望侯爷明日赏光一叙。”
他倒是错怪了柳寒兮,人家是真来送信的。
她之所有频频与南境联络,更多的是为他寻找合适的人选,这些人既要可靠又要自愿为他出战,有些厉害的巫女,甚至会提出自己的要求。总之,各国阵前的巫女,都是双向选择,你选择有本事的她们,她们也会选择自己想跟的主人。
既是这样,那么见面就是肯定需要的了。只不过,作为神凰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