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荔月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第一节课基本乐理居然就是盛老过来教授的,她看到台上站着的活生生的盛老, 心情别提多激动。这可是盛老呀!
原本她想着小提琴这门课由盛老教授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但是现在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盛老居然教授他们班两门课,这对于程荔月来说, 比她前世的时候得了小提琴大赛的大奖还要来得惊喜。
他们这一届的小提琴学生,也真的是非常幸运了,居然能赶得上盛老出山亲自教导, 上面两届的学生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班上是八个人, 只不过认出盛老的还是少数, 程荔月猜测加上她班上有两三个认识盛老的同学就已经算是多的了。
就比如汪年年还有骆玉兰她们, 这会儿对盛老是一无所知, 看到盛老进来了,也只是以为这是一位普通的老师,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老师居然会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也自然就没有程荔月现在这么激动的心情。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就像是程荔月,她也是从楚温这个老师那里才知道盛老的消息的, 要不然她哪里会知道这一届教授小提琴的老师居然是是盛老这样一位大师级的人物呢?
虽然班上的人不知道盛老到底是谁?但是对人盛老这个老师还是很尊敬的, 毕竟大家也都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上大学的机会,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 当然是要好好珍惜的。
这会儿看着台上的老师,大家也都老老实实的的喊了一句“老师好”。
这也大约是运气问题, 程荔月她们这个班上的八个人里, 没有一个是刺头, 老话说的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要是班上的八个人里有个刺头,再扯着鸡毛当令箭,整天都想着搞运动,搞运动,那么这会儿他们班的教学很有可能就进行不下去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在六七六八年那两年形势最严峻的时候,所有老师都是最底层的对象,学生甚至可以动不动的上台把老师揪下来批|斗,也就是这两年又开始恢复了招生,老师的地位好一点,至少是可以正常的进行教学了。
只不过因为形势问题,因为上面的缘故,学校上层奉行的是极左的文艺教育路线,政治运动是教学内容的第一位,所有的教学都得为运动让路,所以说这个时候要是班上有一个人就想着搞运动没有心思学习,那么在他扯大旗闹事的时候,学院还只能以劝说为主,连指责他一句扰乱了正常的教学秩序都不能说,不然很容易会被有心人扣帽子。
而现在班上的八位同学都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教学的气氛还算是很融洽。
而盛老看到同学们这样的学习态度,还是很欣慰的,他微笑着继续说道:“基本乐理这节课对于大家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不管你们之前没有小提琴的基础同学来说,先把这门课学好,你们在后面的正式课程里才能事半功倍,而已经有了小提琴基础的学生,把这门基础的功课学好,也能让你们后面对小提琴多一些理解和感悟,不管怎么样,学好这门课对你们来说都是有用处的。”
盛老不仅是一位顶尖的小提琴演奏家,也是一位正儿八经的教育工作者,这会既然选择了来学院教学,那么他就必须要担起老师的这个责任,是以这会儿他就像所有最普通的老师一样,苦口婆心,甚至是有些罗嗦的为自己的学生强调基础的重要性,他是真心为这群孩子们好的,希望他们能打好基础,以后在小提琴这条路上有所成就。
大约是因为班上的八个同学里大部分的都是没有小提琴基础的,再加上这会又是推荐入学,连考试都不需要考就可以上大学,同学们也都清楚自己的斤两,是以这会儿对于盛老说的关于基础很重要的话,他们也是认同的,一个个也都摆平了心态,坐直了认真的开始听盛老讲课。
程荔月她在上大学之前自然是早就接触过基本乐理的,只不过那跟盛老教的能一样吗?这会儿盛老重新教一遍基本乐理,程荔月还是很愿意听的。
而程荔月也没有期待错,盛老讲基本乐理这门课的时候,可以说是旁征博引,深入浅出,为了照顾同学们参差不齐的基础,盛老他力图以最浅显的表达方式来给同学们讲透这些知识,让同学们容易理解。
因为现在在搞运动,那些外国教材是肯定不能用了,而在搞运动之前的大部分教材,现在也都重新编纂了,现在的教材全都是在党代表和工宣队的监督下编写的,内容很受限制,比起之前的教材浅显了很多,基本只能围绕着国歌和样板戏对学生们进行教学。
只不过盛老他上课根本就不需要用教材,编纂这些教材的人甚至还没有他对小提琴理解的深,论权威盛老才是专业的,甚至盛老扫一眼,都能指出上面偶尔出现的缪误。
所以盛老这会儿的教学根本就没有依据教材来,他讲的内容完全是源于自身渊博的学识,各种知识信手拈来,完全都不需要看一眼教材,便知道下一句该讲什么,就连黑板上的板书内容,也大部分都是教材上没有的内容,全是盛老自己的积累。
班上的八个同学都是没有上过大学的,因为盛老课讲的实在好,就是班上那几个小提琴一点基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