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困难的职工住的。
但是筒子楼的房间也有限,很多青年职工根本就申请不下来房间。
是本地的刷下去,没有别人条件困难的,刷下去,总之,因为排队申请的职工太多了,不少人根本就排不上,只能待在家里跟兄弟姐妹挤一间房,家里住的离厂子这边远,还得早起好几个小时,往这边赶。
而这会儿在知道有不少人要返乡支援农业搬走,筒子楼终于有房间空下来之后,那些缺地方住的职工立马赶紧申请入住,一大堆人争争抢抢,最后才终于住了进来,再不用在家里和兄弟姐妹挤一个房间了。
因为这个,夫妻俩这两天在筒子楼里遇见了不少新面孔,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呢。
“云姐,你在家吗?”中午的时候,黄从云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
“是你啊慧娟,怎么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黄从云跟于慧娟是认识的,小学时还是同桌呢,而且还都进了食品厂。
只不过黄从云是进了人事科,于慧娟则是被分去食品厂下面自办的幼儿园当了老师,每天照顾孩子。
于慧娟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她这会儿手里还紧紧牵着她儿子,不到两岁,但是个头却像三四岁的孩子,长得怪高的,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傻,反应有些迟钝。
这也是因为之前一场高烧导致的,医院里的医生都说以后这孩子脑子会发育迟缓,可能不如其他孩子聪明。
“你先别哭,你先跟我说怎么了?我要是能帮忙一定帮忙。”
黄从云跟于慧娟好歹也算是小学同学,以前还在一起玩过好几年呢,也算得上是童年玩伴了,这会儿若是于慧娟有事请她帮忙,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于慧娟在黄丛云的安慰下,一边哭着一边磕磕绊绊的说出了求帮忙的事情。
最近不是在精简职工吗?要求那些老家是乡下的职工,返乡支援农业。
只不过现在动员的都是五八年以后进厂的那些新职工,对于五八年之前就已经进厂了的那些老职工还没有动员的要求。
于慧娟她一来是本地人,二来她也是五八年之前就进厂的,根本就不符合动员返乡职工的要求。
但是她男人却去了她的单位,瞒着她替她签下了自愿返乡支援农业的协议,返的乡就是她男人的老家。
等到于慧娟知道的时候,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返乡名单上面已经有了她的名字。
在她从单位回去之后质问之下,她男人这才跟她说实话,话外都是让她服从组织安排,带着孩子回他老家去支援农业。
于慧娟的男人还冠冕堂皇的说:“作为穷人家的孩子,是党和国家才让我有了现在的好生活,好工作,现在上面遇到困难了,我自然是应该为上面排忧解难的。
上面要求我们动员那些职工返乡支援农业,我这个做领导的自然是要以身作表,率先让自己的家属返乡去支援农业,之后才能有资格去说服他们,动员他们也返乡,你作为干部家属,应该是要支持我的工作才是。”
于慧娟她嘴笨,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再加上她原本就是独生女,现在爸妈去世了,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了,根本就找不到人帮忙,遇到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知道自己是不能听从丈夫的话,返乡去的。
在儿子高烧烧坏脑子之后,她就感觉到了丈夫对儿子的不喜,然后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她还发现了丈夫在跟别的女人有暧昧。
于慧娟相信在她带着孩子回到了丈夫的老家之后,她丈夫肯定会肆无忌惮的在这边开展第二春,完全会把他们母子忘记,到时候更别想指望着她丈夫还能有心思给她们娘俩寄生活费了。
于慧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想找黄从云来帮忙想个办法。
黄从云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骂道:“要返乡也应该他返,你家就在这儿,凭什么要你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那是他老家,更应该是他回去,他既然要以身作表率就该自己来,让你来算什么?苦处是你吃的,最后好处和名声是他得的,别人还夸他有思想觉悟,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慧娟的男人是食品厂的团支部干事,黄从云作为人事科干事,也遇到过几回,那个时候丝毫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是这种人。
黄从云作为人事科的干事,到处跟人打交道,比于慧娟懂得要多多了。
在知道了于慧娟能接受离婚的这个结果后,她就给于慧娟出了几个主意。
首先是先找那个男人去离婚,离了婚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于慧娟作为省城的本地人,凭什么要去那个男人老家替那个男人做名声,支援农业?
然后黄从云让于慧娟再去找工会还有妇联那边诉苦求做主,让工会和妇联的人帮忙把原本的返乡名单上她的名字撤下来,回单位也就是幼儿园继续工作。
而黄从云作为人事科的干事,跟她们的科长关系还不错,而科长可是认识厂长的,黄从云跟科长直接告了那个男人一状。
她们人事科的科长也是女人,很明白这会于会娟的感受,也是义愤填膺想要帮于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