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焕直视他心虚的目光,刚正不阿地怒道:“当朝为官,没有证据也敢在陛下面前诋毁娘娘清白,你哪来的底气?还是说,民间议论的是非是你造谣出去的?”
林重被气得面色一红,刚想出声,就见马统接着说道:“即便皇贵妃是清白的,可是她私闯大理寺,斩杀朝廷官员,这也是事实,全大理寺的人都是人证。”
站在前排的舒式怀一听,怒火攻心,他往前一迈,指着马统,道:“孙法典私下扣了皇贵妃的侍女,而且还对其动用私刑,并且言语冲撞皇贵妃娘娘,娘娘想要回侍女无果,才……”
马统不屑地一瞥,厉声抢话:“她是你女儿,你当然帮着说话,即便是孙法典有错,也不能斩杀朝廷命官,她这是触犯了王法……”
梁璟焕一张方脸甚是正气凌然,面上渐渐泛起一抹厉色,“请问马中郎,那皇贵妃的侍女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要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动用重刑?”
说到此处,梁璟焕越发的怒不可遏,“那婢女的腿被活生生敲断,十根手指头,指甲全部都被揭了下来……她一个弱女子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要被施以这么重的酷刑?”
马统闻言,不为所动,他嗤笑一声,马上将话拦了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奴婢,梁大人何必这么较真?”
梁璟焕高声质问:“奴婢怎么了?奴婢也是人,而且,她不是一般的奴婢,她是皇贵妃的奴婢,孙法典一没有证据,二没有得到陛下的驾帖,他想意欲何为?”
“再者,孙法典无故私扣娘娘婢女,动用重刑,是想屈打成招吗?”
马统见形势有变,脑筋一转,赶紧转了话锋,“不管有多少理由,娘娘杀了朝廷命官是事实,至于娘娘的清白……”
说到此事,他拉长了音,鄙夷地说道:“说不定,娘娘也有抵抗,奈何幽冥府一帮的男人,她岂能招架得住?要怪只能怪她主子不贞,连累她受了刑…若是…”
若是她能听话,将舒窈与北冥夜的那些苟且的事全部都招了,还能受这些罪吗?
最后一句话还未出口,只听大殿之上如惊雷之声轰来,霎时震耳又击心。
嘭
大殿之上,群臣震惊不已,他们一个个循声望去,只见马统轰然倒地,口吐鲜血,满目恐惧之色。
他遥望着御座之上,高高在上、沉冷如上神的帝王,不可置信。
御座上的男人,一双眼中迸射出了锋锐的鹰眸之光,凛冽而危险的目光怒视着他,“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扎孤的心头之肉?此番辱骂皇贵妃,你是在质疑孤,还是想犯上作乱?”
这一掌令马统口吐鲜血,气息紊乱,想必他胸口的肋骨已经断了。
宫昀傲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在群臣的脸上一一扫过,但凡被扫中,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关于皇贵妃的谣言,若有人再敢肆意妄言,这就是他的下场,休怪孤不念君臣之情。”
群臣见状,无不俯首骇然,“陛下息怒!”
宫昀傲俯视朝堂,将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始作俑者的身上,一眼望去,犹似撼天狮子下云端一般,令人不敢直视,“费将,你可有异议?”
费江思忖片刻,抬眸间,正好对上宫昀傲一张含威不露的脸以及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不待费江说完,宫昀傲冷硬地打断了他:“皇贵妃有孤亲赐的龙玉佩,见玉佩如孤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诸位大人,可满意了?”
龙玉佩?!
陛下竟然将龙玉佩给了舒窈?!
一言激起千层浪,群臣讶异不已,沉默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震惊陛下对舒窈的信任以及纵容宠爱。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之时,梁璟焕又道:“孙法典身为执法官员其身不正,在没有驾帖之时,私扣宫女,又对其动用私刑,欲逼其屈打成招,此等行为已经触犯大擎的律令,而后,他又威胁皇贵妃娘娘,语出不逊,所以娘娘才代行陛下之职,就地处决,以正法典。”
哗啦
此言一出,费江一党便是一阵止不住的躁动,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向了费江。
费江闻言,满腔郁结之气,他激动地上前,大声急唤:“陛下,三思啊!您不能太纵容皇贵妃娘娘……那龙玉佩象征着皇室至高无上的权利,怎可交于后宫女人之手?您对她痴情一片,可她却对您不忠……陛下…”
宫昀傲缓步走在御阶之上,背手而立,半握的拳头微微捻动着玉扳子,眉宇间阴云渐上。
“不忠?说起不忠,费卿你可有忠心?”
费江一听,心下一突,他没有料到陛下会突然有此一问,他神情微缓,一脸正色:“臣对陛下忠心不二,天地可鉴。”
“是吗?那孤问一句,你效忠的是孤还是蔚山的关应天?”宫昀傲一双犀利的鹰眼直直地逼向费江,直看得他心脏猛然一缩。
陛下这是何意?
难道他知道了?
可是,顾琰早就战死沙场,他不可能得到什么有利的证据啊?
宫昀傲心寒不已,一双冷眸犀利地扫向他透着几丝心虚的脸,这还是那个与他同生共死,浴血奋战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