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宽大的龙床上,身边早已没了宫昀傲的影子,伸手轻触微微凉。
随着舒窈缓缓起身,及腰的青丝瞬间顺滑地倾泻而下,几缕青丝垂在她消瘦的肩上,晨起的慵懒,惺忪的睡眼蒙眬迷离。
舒窈微微侧头,透过纱帐、屏风,依稀地看到宫昀傲坐在软榻上。
她掀开身上的薄被,光着脚走下了床榻。
她白皙的小手缓缓拉开纱帐,透过屏风,她窥见他穿着整齐,正坐在外殿的软榻上,批阅奏折的男人。
舒窈缓缓走过去,正好男人也抬头看她,却在看到她光脚下地的一刻,清朗的眉目倏然间皱在了一起。
“你怎么又光脚?”他忙不迭地下了软榻,急步来到她的身边,长臂一伸,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软榻上。
然后就听到来自上方男人的轻责,“虽然过了冬天,但是初春一早一晚还是很凉的,小心凉气袭身。”
“哦!”舒窈乖顺地点点头。
“你啊,总是这么不听话。”宫昀傲将她抱在怀里,她单薄的身子整个都靠在了他健硕的胸膛上。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射进室内,正好照在了她的素颜上。
美腻、安静又怡人一般白瓷的容颜在阳光下似镀了层薄薄的金色,流光溢彩般的生动,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恣意慵懒。
“不在多睡一会儿?”宫昀傲看着,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她柔顺的发间,却引得她一阵轻呼。
“三哥,你别扯我头发啦!每次洗头都掉不少呢!”舒窈幽怨不已,特别心疼她的头发。
宫昀傲拿起一份奏折又放下,他轻轻一笑,“三哥哪里舍得扯你头发?就摸摸,看把你吓的。”
话落,陡然间,他想到什么,嘴角轻弯,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肆魅的笑。
接着,他微微俯身压下,温热的唇凑到她的耳边,厮磨低语暧昧,“不过,窈窈,三哥只在那件事上才会控制不住想要扯你的头发。”
男人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深藏着坏坏地笑,兀自欣赏着她因为恼羞成怒而变换丰富的表情。
“三哥,你…休要再说羞人的话了,小心被人听到。”靠在男人的怀里,想到他疯狂时,扯痛她的头发就让小脸烧得如熟透的苹果。
“放心,大婚时,我就已经让所有的暗卫和贴身侍候的人都退出了寝宫三丈以外的地方,窈窈不必担心。”说完,又在她的香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
看着怀里的软弱无骨的美人,双眸含情,笑意媚人。
此时的她,眼里只有他。
舒窈听完,心安不少,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尽管他们退守在了三丈开外,但是,他们多少还是能隐约听见那起起伏伏的低喘。
他们这些守夜的宫人,从新婚开始,便备受折磨。
漫长的夜有多长,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便持续了多久。
虽偶有间断,不过,只片刻,动静又起。
……
顾琰主动请缨平寇,等到了地方,经过实地考察,他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匪患,这简直就是反了!
大擎岭南 ,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土匪的王国,他们的眼线及麾下势力分布遍及了岭南五洲十三府,绵延近七百里。
打家劫舍早就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这些土匪甚至都敢攻打城池,劫掠官仓,强抢朝廷税银。
这些举动桩桩件件都是谋反的大罪,可是这些年地方报上来的竟然只是小股流寇!
这些地方官为了保住乌纱帽,在先帝之时就欺上瞒下,隐瞒不报。
到了此时,更是妄图以酒色财帛贿赂顾琰,想要大事化小。
顾琰是圣命在身,代天巡狩剿匪的钦差大臣,手握兵符,权利无上。
顾琰在到达岭南的第一天,就连斩了三州刺史,下辖司马,法曹等官员更是杀了近二十人。
因为连年匪患,再加上官府的极尽盘剥,当地民生凋敝,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村落荒芜,这都还是次要。
因为先帝之时,采用了重文抑武的政策,地方上以文官为主,同品级下,文官高于武官,所以岭南之中,武官长期被打压,将士怨气横生,剿匪之事频频失利。
最近几年,刺史等人更是克扣军饷,对于将士有功不赏无罪却罚,好多人数月没有见过军饷,几乎激起哗变。
顾琰令人将刺史等人的头颅传视各州,同时将这些人的家产尽数抄没,兑换成现银,发放给了地方军。
同时大开官仓,放粮救济百姓,硬生生以语无伦比的威信,强行聚拢了当地军民的心。
虽然此举有收拢民心,图谋不轨的嫌疑,私自处理抄没家产有违朝廷法度,私开官仓更是死罪,但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顾琰将在外,自有独断专行之权。
针对此事,他后来写了请罪奏章递了上去,但是宫昀傲非但不怒,反而下旨,岭南剿匪一事由顾琰全权处理,若遇不决之事,可自行处置,所需其他地方援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不遵者斩!
以此,才有了顾琰在岭南大刀阔斧地整改吏治,同时着手筹备剿匪之事。
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