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贺!”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乍起。
萧贺蓦地回眸,霎时,眉目紧蹙、心下大骇。
入目所及,宫昀傲的身侧,缓缓走出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周的无冽公主,魏青青。
无冽公主被魏笙妗搀扶着走进室内,她难掩痛色,气势不减,怒指萧贺,“萧贺,你竟敢背叛父王,对本公主下毒,还妄想篡夺王位,你好大的胆子。”
若不是亲耳所听,她简直难以相信,自诩战神的萧贺,竟然敢背叛父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萧贺被打得措手不及。
萧贺本就心虚,再加上武功被废,他哪里还有什么底气,“公主?!你毒解了?”原来,还真是他想的那样,是皇帝将公主掳走了。
“怎么?毒解了,你很失望?你与燕王密谋作乱,你怎么对得起父皇对你的信任?”直到这一刻,无冽公主还是难以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事情。
萧贺对于无冽公主的指责无动于衷,他看向眼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并不露怯,“原来,还真是你这狗皇帝掳走了公主!难道,你连两国的邦交都不顾了吗?”
“住嘴!枉费父王对你这么信任,你却勾结叛逆,图谋不轨。”无冽公主冷声呵斥,对他这种贼喊捉贼,委罪于人的行为感到不耻。
“事到如今你还在砌词狡辩,你的罪行累累,本公主一定会如实禀告父皇,治你个谋逆大罪。”
萧贺听罢,心脏骤沉。
他扫了一眼周遭的形势,然后与燕王对视一眼,放软了口气,“公主,老臣跟随北周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您不能因为大擎皇帝救了你,你就相信他,这明显就是他做的局……你还小,不知人心险恶……”
“萧贺将军!”
宫昀傲厉喝一声,转身,端坐在主位上,虽然他身下只是一张寻常的紫檀木太师椅,但却给众人一种,他端坐在那张龙椅之上的错觉。
灯火摇曳之间,隐约可见年轻的皇帝陛下不怒自威。
宫昀傲的眉眼陡然凌厉,“你之生平,孤素有所知。你出身寒微,长于乡野,受北周王简拔而起于行伍,蒙苍天庇佑而功于社稷,后官拜骁勇将军,封侯拜相,荣耀至极,可谓位极人臣。”
“受此大恩,你本该上体天意,下察民心,退强敌而震边塞,忠故主而守国邦。可你,却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图谋犯上,祸乱朝纲。为篡夺国主之位你竟不择手段,把主意打到公主的头上,甚至对她下毒。”
宫昀傲目光愈发冰冷,而来自他的那股无形的气息威压也是越来越重。
但是,一旁的燕王却是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听上去,皇帝都是在指桑骂槐,在影射他狼子野心,图谋犯上、恩将仇报,祸乱朝纲。
“大皇帝陛下…你…”萧贺被喷的怒火中烧,哪怕这些事都是他做的,哪怕他此时几乎已是阶下之囚,但他仍然火冒三丈,当场就要怼回去。
“住口!”宫昀傲一声断喝,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无耻鼠辈,你也有脸开口?”
“你恩将仇报、图谋篡位,是为不忠,利用孤对你的信任,逼乡君采药是为不义,对公主下毒牵连无辜是为不仁,公主为君你为臣,你却害她差点身死,乱了君臣之道是为不孝。”
“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纵观历朝历代,恩将仇报,犯上作乱者,有丧心病狂如你这般的吗?”
“此次,孤初登帝位,北周国主派你前来朝贺,为的是大擎与北周两国的和平与安宁,亿万黎民的平静和生存。”
“而你竟利用职权之便煽动孤的皇叔图谋不轨,犯上作乱,甚至搞出魔域谷一行,害得两国诸多将士横死其中,你之所作所为,罄竹难书,天理难容!”
“你为臣,孤为君,和平二字来之不易,可你,不为两国安宁而持利剑,却为一己私欲而动干戈,萧贺,似你这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无君无父,首鼠两端的无耻小人,你有何颜面活在世间?”
宫昀傲不带重字地指责劈头盖脸地砸下去,顿时间就镇住了场子,就连燕王一时间都觉得,这些事就是萧贺一个人做的。
负责控场的一叶孤鸿和子陌,他们两个此时都傻了,这口才……
平时,他们都是生人勿近,冷峻的模样,话少得可怜,今日,他们总算见识了。
好家伙,简直要把人说死啊!
宫昀傲指节分明的大手霍地拍向桌子,骤然间冷喝一声:“跪下!”
被震慑得回不过来神的萧贺瞬间被吓得一哆嗦,再加上宫昀傲身上的气息压制,他竟然真的跪下了。
萧贺此时满脸茫然,刚才的无名怒火似乎都没了,仿佛他真的被宫昀傲洗脑成功了,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宫昀傲见状,这才慢慢把目光投向了还想伺机而动的燕王身上。
燕王凝了一眼门口,有一叶孤鸿和子陌这两个高手在,他恐怕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尤其是宫昀傲还坐在那,虽然他不曾亲眼见过宫昀傲出手,但是,此时的他却给他一种,比一叶孤鸿还要强烈的压迫感。
此时,面对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