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赐沉着脸色等他下文,却不想,宫昀傲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而是慢慢地端起酒杯,优雅地浅酌起来。
被晾在一边,宫泽赐有些恼火,但生在皇家最起码的隐忍和气度还是有的,于是,他饮了杯中酒,佯装亏欠,自责地说道:
“三弟,是二哥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二哥吧!那件事,我虽不知情,但是,终因二哥而起,三弟,若是你恨我,能让你舒服点,二哥也认了。”说完,落寞地回到座位。
“三哥!”
宫昀傲侧身抬眸,眼中浮过一片凉意,原来是肃王,他淡淡地应道:“老四。”
宫峻熠举着酒杯与他碰了一下,热络地开口:
“三哥,生辰快乐,如今,三哥苦尽甘来,父皇对又你重视起来,挽回了父子之间的亲情,值得庆祝,臣弟也为你高兴。”
说话间,他目光深沉,俊逸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宫昀傲睨了他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仿若深渊,一眼望不到底,随后,他淡淡地开口:“多谢老四。”
宫昀傲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若真如舒窈所说,老四才是这场暗杀幕后的主使,那么,深宫多年,他未免也隐藏得太好了。
他竟不知这老四人前人后竟有两副嘴脸,他总感觉宫峻熠的眼中有着一丝外人看不到的狠戾。
看似和煦春风,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狠厉、阴骘的心机,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他究竟和幽冥府是什么关系?为何三番两次都能叫得动这群杀手?
宫昀傲饮了一口酒,随口闲聊,“老四、你也老大不小了,光有侧妃可不行,何时娶一个正妃回来?”
宫峻熠笑了笑,说道:“不着急,三哥还不是一样单着呢吗?”
宫昀傲兀自饮了一口酒,眉间凝固着悲戚与哀思,“你和我不同,清桅……才过世不到两年……”
见他哀戚如此,宫峻熠的眸中燃起一丝同情,他一只手搭在了宫昀傲的肩膀,宽慰道:
“三哥,这是意外,你不用太过伤心,身体要紧,三嫂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说完,他又为自己填满酒,陪着宫昀傲自饮了一杯,那样子看起来,兄弟情深,感同身受。
须臾,台下乐声悠扬地响起,鸣钟击磬,随即,笙歌艳舞、衣袖飘荡。
随着女子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娇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地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为之一叹。
舒窈意兴阑珊地自酌自饮,抬眸间,那绾成飞天发髻的少女竟十分眼熟,她定睛一看,眸子猛地放大。
云香?
怎么回事?
这里到底是皇宫,云香怎么入宫跳起舞了?难道整个天上人间都过来了?还是说、是宫里的邀请?
这、似乎不太可能啊!
舒窈定定地看着她,舞姬抬眸的瞬间,正好和她目光相撞,二人均是一愣,交错的目光里纷纷露出一丝惊喜,眼底都泛起难以察觉的会心笑意。
舒窈紧紧地注视着她,眼底里的探寻之色十分明显。
舒绾绾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唇边划过一抹得逞的笑,说道:“窈妹,看你紧张的神情,难道说你认识那个舞姬?”
听罢,舒窈蓦地转过头,犀利的目光逼视着舒绾绾,而她则用审视的目光瞪着舒窈,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激荡出金铁交击之音。
舒窈不动声色,厉声质问:“舒绾绾,你这是何意?”
见她急了,舒绾绾嗤笑一声,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言语讥讽道:
“呵呵呵!小妹,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可是平山镇天上人间最出名的头牌,能进宫献舞可是她的造化。”
见舒窈眸中带怒,舒绾绾顿觉心情无比舒畅,她阴阳怪气地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言语间意有所指,再明白不过,舒绾绾竟然调查过她?!
宫宴之上,她要做什么?太明显了。
先不说皇宫这样庄重之地,风花雪月场合的女子不能进,单说,她是如何做到掩人耳目,让云香进得皇宫充做舞姬的?
像这样大的宫宴,所有的歌姬、舞姬都是宫里养着的,很少会找外边的教坊进宫表演。
这样一看,想必又是肃王干的好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倏地,舒窈恍然惊觉,好阴狠,为了揭穿她,抹黑她,还真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舒窈回头看了一眼风尘,两人四目相接,都从中看到了彼此的担忧。
宫昀傲一双冷眸一直朝舒窈这边看去,他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目光中透着几分忧色。
一曲舞完,众人拍案叫绝。
云香伏身行礼后,准备退下。
吏部姚谦饮了一口酒,赞叹道:“今年这舞姬属实比往年有看头,这舞蹈绝妙啊!”
此人正是二皇子宫泽赐的亲臣,也是宫昀傲口中提到压了舒式怀一头的吏部三品官员姚谦。
“是啊!像是一位襟飞带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