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夜的妈妈眼见有人要闹事,只见她伸手便招来两名壮汉,道:
“这可不是姑娘来玩儿的地方。”
方凌见状,忙放软了口气,客客气气地道:“我找个人就走。”
“哼,找人都找到这里来了?若是人人都似你这般,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别的雅间我不找,我就找风六少爷这一间。”
这妈妈在此经营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各种拈酸吃醋,正妻捉奸的戏码多了去了,但凡放进去一个,便算是她跌了口碑,砸了牌子。
是以只见那妈妈丝毫不为所动,严辞拒绝道:
“管他风六爷,雷七爷,凡是进了我花月夜的门,便都是客。
我老婆子既做了这门生意,吃了这碗饭,就都得仔细招呼着,恕我不能让你进去扰了他们的兴致。”
方凌眼看面前的几名壮汉都不是善茬,硬闯必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只得做小伏低柔声道:
“求妈妈可怜,风六少爷早先也是与我私定了终身的人。可如今却终日花天酒地,眠花宿柳,我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来此处找人的。
妈妈既是生意人,便也做了我这单买卖如何?我也不凭白进去。”
谁知一番话刚说完,便听里间仙桃姑娘娇声道:
“妈妈,公子说了,外面那位姑娘不论出多少钱,公子只管出她的十倍便是。”
那婆子虽然爱财,却也是个精于世故的人精,自是知道如何处置。
于是故意揶揄道:
“我老婆子这里做得是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若是姑娘真心照顾我生意,戏楼那边生得俊俏的伶倌儿也是有几个的。
我这便让他们过来好生招呼着。”
廊下本就围了一众看热闹的酒徒色鬼,闻言纷纷嬉笑调侃道:
“伶倌儿娇柔,比不得真男人,姑娘不如与我们拼个桌?哈哈……”
方凌虽然自小并未受得什么正统教化,但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何曾如此让人羞辱过?直气得面红耳赤。
正待发作,却见楼梯上来一白衣男子。那人抬眼看了方凌一眼,道:
“云虚宫掌门准备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竟在青楼闹事,果真是有出息。”
二人自噎鸣潭一别之后再未见过面,不曾想竟能在此处碰见。
方凌并不想与长亭搭话,索性撇过脸去,准备放任他奚落几句就此路过。
谁知长亭此番似乎并不着急走。只见他信步来到方凌身边道:
“素闻贺涟风风流成性,若是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些私定终生的话还是不要当真的好。”
方凌见长亭似是有意不放过自己,只得回身道:
“你若专程只是想来看笑话的,便只管安静看着。”
谁知长亭却道:“专程?你觉得我有这个闲工夫?”
说着便紧盯着门口那婆子道:“你们自己让开还是要我动手?”
话音未落,只听里间贺涟风道:
“妈妈你若放了他们进来,保管我明日便将你的花月夜拆了。”
那婆子既是做得这门生意,岂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
心知今日撞上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遂一脸苦相,左右为难,正欲好言相劝,却听长亭道:
“你若不开门,我今晚便将你这花月夜拆了。”
外面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僵持不下,却可怜了被堵在房内的浮生。
只见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偏生此间又是三楼,外面还是一片荷塘,眼看着无处脱身之时。却见身旁的仙桃虽然容貌一般,却是身量高挑,遂一把扯过来道:
“快,赶快把衣服给我脱了。”
仙桃虽在花月夜时日不短了,却也没见过这等急性的,况且此间还有这么多人在,立刻便红了脸道:
“公子总不好在这里就……”
浮生此时早已是慌不择路,眼见这仙桃磨磨唧唧,立刻亲自上手,三两下便将仙桃的外衣给扒了下来。
众位姑娘看得是目瞪口呆,本以为是个雏儿,没成想却是个色中饿鬼。纵然是见惯了风流阵仗如她们也是纷纷掩面,不忍直视。
唯有贺涟风怡然自得地看着浮生扒了仙桃的衣服,将她一把塞到后间床上的被子里。
然后迅速地换上仙桃的罗裳外袍,又寻了一方丝巾披在头上,方才混在一众姑娘里战战兢兢地垂首挤在了贺涟风旁边。
果然不出所料,门口的两名壮汉显然并没能拦住方凌二人。
只见方凌一脚踢开房门,门内贺涟风歪在一处矮几边轻佻地笑道:
“哟,吃醋了?没想到方姑娘对我竟是如此上心,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方凌气急:“浮生呢?”
贺涟风继续笑着道:“咱俩的事还没说呢,找其它人做什么?”
方凌脸红脖子粗地道:
“我跟你的事儿就是你要胆敢将我弟弟带坏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哦?方才你与妈妈的一番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听得真真切切,有人称早已与我私定终生,怎的现在又不肯承认了?
女人还真是善变,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