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一般的各色飞虫开始近乎疯狂地攻击除了那怪人之外的所有活物。
不仅是长亭,方凌和蛟螭,就是噎鸣潭周遭的一草一木都未能幸免。
那怪人见状,正欲折身遁走。然而此时各方早已杀红了眼,岂能容他说走就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甲虫阵之中,一点剑气寒光闪闪,就在那人转身之际悯仓已从后背一剑穿透至那人胸前。
然而令人没想到得是,只见中剑倒地的怪人仿佛生命被顷刻间抽离一般,瞬间便泯灭了生气。
就在长亭拔出悯仓的一刹那,但见自其伤口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此时再看那怪人,随着甲虫地陆续爬出那枯槁的身体已然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长亭抬脚将那人翻转过来,一剑划破其脸上绷带一般污浊不堪的麻布,却发现此人竟是死去多日早已生出片片尸斑的仙繁。
此时方凌也已手脚并用地爬上岸来,看见麻布下那张好比僵尸一般青灰恐怖的面孔,一时惊恐无比,慌乱之中,竟忘了使出焱火诀驱赶紧随而至的虫子。
她这厢一个不察便被一团黑压压的黑金甲虫钻了空子,刹那间已被团团围住。
长亭迅速奔至方凌身旁,掌心一挥,只见一团妖冶的火光飘然而至,霎时,那各色的虫子业已被焚灭一地。
方凌浑身虽可见细小的血点,但好在并没有被这些虫子伤及要害。
长亭冷声斥责道:
“功夫不济便乖乖在水底下待着,谁让你上岸来的?”
方凌此刻十万分地不想理睬此人,只见她看也不看长亭一眼,便径直来到仙繁的尸首旁。
也顾不得那尸身底下尚还隐藏着大大小小的甲虫,便已自那腰间翻出来一只黑色的小布袋子,里面正是先前被其抢走的降龙木。
这降龙木眼下虽说没了用处,但好歹也是自己历经千辛万苦,闯了龙潭虎穴里方才得来的宝贝。总不能凭白便宜了这个连人都算不上的玩意儿。
方凌正待将其收好,却不料被长亭抢先一步,挥剑将那小布兜挑到了手中。
方凌心头怒火中烧,捂着胸口强压着翻涌的血气喝道:
“还给我!”
“十方锁灵玉不是你能保得住的。”
“原来都是为了锁灵玉!也罢,你若觉得它是,拿去便是!”
长亭闻言,翻出那小布兜却发现手中物件只是一枚上好的降龙木而已。
方凌不是没想过趁机取走锁灵玉,属实是怕自己走不出噎鸣潭。
若是如此,自己随身之物必定会落入他人之手,那还不如放任其沉在潭底来得稳当。
如今看来,此举不可谓不明智。
不论是岳长亭还是操控仙繁的幕后之人怕都只是利用今日之约逼她拿出十方锁灵玉罢了。
眼见长亭一脸怅然,方凌不禁言道:
“反正你也诬我偷了你的镇潭印,如今降龙木在此,便算作是抵了你的法印,自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方凌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来,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顿时倒地不起。
长亭见状,眸中显现出一丝担忧,蹲下身来,伸出一只手便欲将其扶起。
“可还能站得起来?”
方凌此时满心怨愤,她虽说并不是那爱计较的人,但面对此人如此算计,若还能不去计较,那只怕当真是没心没肺的。
事已至此,她岂肯接受长亭好意?只愤恨地一把将其胳膊甩开。
“你我已是陌路,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如何便成了陌路?”
长亭摊开手掌,细细摩挲着手心里的降龙木道:
“这怎会是我丢的那块?我那块可是刻有镇龙符的,专镇这潭中恶龙。”
方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直被气得心肺一阵剧痛,抓起身边的砂石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地便向长亭砸了过去。
一边砸一边道:“我这背面也有镇符,专镇无耻小人!”
长亭眸光微动,身子却半点不避,任由着方凌乱砸一气,而后才道:
“瞧着你这股子力气,应当是不打紧的。”
方凌悲愤道:“还真是对不住了,枉费你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却没能一举将我斩杀。”
长亭一愣,转而似是解释:
“此前,我觉得只要能将你逐出归云山,怎样都行。”
“那你何不直接一剑将我杀了?”
长亭眸光微动,终是没有再回话。
此时,听见动静的长极真人终于赶来。紧随其后的便是各大长老以及仙越。就连贺涟风也不知何时混入其中,一路咋咋呼呼地赶了过来。
眼前景象令众人大惊失色。
整个山谷天昏地暗,漫天的虫阵时聚时散,间或发出一声震慑心肺的鸣叫,直将岸上的众人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
潭中蛟螭闻听那刺耳的鸣叫,更是暴怒非常,有如疯魔一般横冲直撞几乎将整个噎鸣潭毁于一旦。
潭水化成的流光水剑犹如成千上万柄刀锋一般四处飞溅与一道道飞舞升腾的红莲业火将整个噎鸣潭搅动得飞沙走石,鸟兽俱惊。
长极真人与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