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午,浮生正两手托腮坐在门口时不时地朝远处张望着。
几日以来,浮生吃了饭,帮着余婆婆给嫂嫂和师傅灌了米汤之后便会坐在门口张望。cascoo.net
这日更是一连等了两个时辰。浮生心里害怕,总觉得方凌会出什么事,或者干脆永远不再出现。
正胡思乱想间,却突然看见远处一个身着红衣,头戴一顶硕大黑色帷帽,鬼鬼祟祟行迹可疑的女人出现在视线里。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颀长,气度不凡的男人。
浮生总觉得那女人身形有些眼熟。直至走到跟前,那女人出了声,浮生才惊觉此人正是等了许久的方凌。
浮生见到方凌,顿时激动不已,立马就扑过来哭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谁知还未来得及哭两声,后脖领子便被人拎着提到了一边。
方凌害怕岳荀此举吓着浮生,忙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浮生!”
“就是那个好看热闹的闯祸精?”
岳荀还记着二人第一次接触时,方凌编得瞎话。
浮生闻言,却很是不满,忿忿道:“谁说我是闯祸精?”
岳荀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方凌身边的半大小子,指了指方凌,“她说的。”
浮生闻言,自是不会随便被一个陌生人给挑拨了。冲着岳荀翻了个白眼,却是将方凌拉到了一边,方才道:“哪儿来的小白脸自来熟?别跟陌生人玩儿,小心是个拐子!”
方凌肩膀的伤势颇重,便只轻轻一拉,也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浮生见状却是慌了,“你怎么又受伤了?谁干得呀?下手怎么这么重?”
说话间,方才硬生生憋回去的眼泪就又涌了出来。
“姐姐爱哭爱喊也就罢了,带出个弟弟也是个哭包。”
岳荀调侃的声音从头顶飘了过来。
“你懂什么?我姐说了,我这个年纪是可以哭一哭的。”
说完又是一连串的眼泪扑朔朔地滚了下来。
方凌害怕把周围的邻居都招过来,赶紧扯了浮生进了院子。
里面余婆婆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见是方凌回来
。了,自是十分欢喜。但见方凌身后跟着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不由问道:“这位是?”
方凌赶紧编了个瞎话,“……这位是我表哥岳荀。”
“是的,她说怕人误会,所以暂以表兄妹相称。”岳荀也接话道。
方凌闻言恨不能找个地缝将他塞进去,真不知他是有意的还是脑子不大灵光。ωωw.cascoo.net
见余婆婆一脸狐疑,方凌赶紧将话题扯开道:“婆婆,这几日有劳您了。不知我爹和嫂子他们怎样了?”
余婆婆一脸愁容地道:“总还是你走时的样子,几日来都不见什么起色,真是愁死了哟。”
方凌将余婆婆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只见余婆婆面露喜色:“真是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啊,也算是吉人天相了。”
方凌带着岳荀和浮生进屋看了方长清和翠云嫂子。
岳荀替二人把了脉,脉象虽是气若游丝,但好在身体保养得不错,只待一月之后方凌这边的余毒清除干净便可施术。
方凌听他这么说便也就放下心来。
岳荀嫌方凌身体孱弱,又走了许久山路,便将她赶到房中休息去了。
方凌自从上次见识了岳荀的小脾气之后,在他面前便十分乖巧。他说东就不敢往西,他说上凳绝不敢爬梯。是以尽管天色尚早,还是乖乖地与浮生依依惜别上床睡觉去了。
浮生见方凌头上一直罩着个大帷帽,便是到了屋里,与人说话也不见摘,始终怪怪的。不免心生疑惑地问岳荀:“你果真是我姐的表哥?”
“那你以为呢?”
“你虽然长得跟我姐姐一般好看,但是之前却从未听师傅他们说起过有这样一门亲戚。看姐姐言辞闪烁的样子……你该不会是……她在外面找得小女婿吧?”
岳荀显然没料到这小子会如此胡说。嗤笑一声,也懒得解释,只学着方凌的样子摸摸浮生的小脑袋便也进了屋。
“婚姻大事,她怎可如此草率?这也太无法无天了!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竟不懂得保护自己?好歹问问我
。的意见!”
浮生见这二人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越发地气愤,眼睛瞪得溜圆,气鼓鼓地兀自喊着。
这种时候,余婆婆总是赶巧得很。
只见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扯着浮生斥责道:“你这孩子,大人的事你有什么可意见的?你姐姐不让讲,你对外人只说这位公子是表哥就是了。”
说完手忙脚乱地将浮生拽走了。
次日,岳荀一早便见浮生一本正经地坐在门口等着自己。架子端得十分郑重,似是要谈什么大事的模样。
“我现在作为我们家唯一的当家男人,有一些事情必须同你讲明白。”
岳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每天早起习惯先喝一杯清茶才会做别的事。”
但见他转身四顾,一脸茫然的样子。浮生只好起身,沏了壶好茶,为了不失家主风范,又恭恭敬敬为岳荀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