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早已大亮,在药效的作用下,似乎疼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了。ωωw.cascoo.net
伤口好些了,理智便也跟着回来了大半。想着岳荀怎么说也算是救了自己性命,况且还指着他修复爹爹嫂嫂的魂魄,实在不好再使性子得罪了他。
迷迷糊糊地睡了半晌,便见岳荀端了一碗清粥一碟小菜进了屋。
岳荀委实不是做饭的料,一碗清粥熬得果真是清汤寡水,淡而无味。小菜更是食之难以下咽。方凌只得对付着勉强喝了几口,便道:
“何时才能修复魂魄?我爹和翠云嫂子已昏迷多日,恐怕时间越长越不利于恢复。”
“此事不急,我尚需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内丹。”
见方凌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岳荀解释道:
“我曾告诉过你,噬魂乃上古积万毒与邪能为一身的法器。每次施用,轻则祭出灵力,重则需要祭出元神。
魂魄本身是世间阴阳调和最为和谐的产物,乃至三道六界甚至大罗金仙都无法仿造。除去魔界,魂飞魄散历来都只能是消弭于天地之间。不论鬼神仙家皆是如此。
即便只是修复也是逆天之举。故而它所需要祭出的也绝非等闲的元神。”
“那是什么?”方凌感觉无比紧张。
“只能是仙家元神或修为极高的异兽妖精之元神内丹。”
方凌如坠冰窟,本来感觉水到渠成的一件事突然间就变的遥不可及起来。
异兽妖精可是那么容易找的?更何况取他们的内丹?思来想去,她突然想到昨夜,不知诸犍算不算得上异兽妖精。
“昨夜诸犍的元神内丹呢?可以吗?”
岳荀神色难以捉摸地看了她半晌才道:“自然是可以,不过它眼下却并不在我手上。”
“那去了哪里?”方凌有些吃惊。
“诸犍奸滑,它自知无力回
。天,便藏了一丝魂识在内丹之中并将其注入了你的体内。”
方凌大惊,脸色苍白地突然记起昨晚自己恍惚中听到的那个阴桀的声音和自己灵台中始终存留的那股强大力量。
诸犍竟然没死吗?它难道以寄生的方式存在于自己体内?它会不会吞噬自己的魂识最终取而代之?
方凌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万千疑问。
岳荀见方凌脸色瞬息万变。便解释道:“我已将那丝魂识抹去。不过区区一颗内丹而已,如果控制得当并不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方凌闻言,带着些许期待的神情问道:“就不能将它取出来吗?”
“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不过有两点你需要知道。
第一,昨日妖毒已侵入你五脏六腑,若不是恰巧有了那枚内丹与你的魂魄共存,你只怕已经死了。
第二,诸犍将它的内丹直接打入你灵台,为得便是与你的魂魄同生共存,让我无法对它下手。除非连你的魂魄一起剥离。”
方凌晶亮的眼睛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下去,不想拼了性命不要,最终却还是一场空。
许久之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曾听爷爷提起过。相传天地初开之时,妖魔横行。玉晨真君心怀仁慈,曾以淬魂炼魄之法分出一缕元神至人间传道。收得弟子三千,以道宗仙法伏妖无数。你可曾听闻过这种术法?”
岳荀嗤笑道:“你莫非还当自己是玉晨真君?你可知生魂解魄,有如挖心取胆,剔骨除肉。就你的修为,你觉得你能撑得了多久?”
方凌固执道:“你怎么知道有如挖心取胆,剔骨除肉?你又没被淬过?我昨晚倒是刚刚被你剔骨除肉了一回。”
岳荀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沉着脸道:
“别把我的话当作玩笑。淬魂炼魄,凶险异常,非
。常人能够忍受。不但过程艰难,且不论成功与否其结果绝非你所想要的。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方凌有些奇怪,虽说岳荀平日里便没有多少好脸色给自己,但总归只是不耐烦罢了,今次却是略微有些焦躁了。
方凌待外头没了动静,悄悄地调动神识仔细地探查了灵台深处沉寂如灰的那股子力量。虽然探不得全貌,但凭着其刚愎暴躁的气息,应确是诸犍无疑。
倘若真的要使用淬魂炼魄之术,恐怕现在就是最佳时机。这内丹刚进入自己体内,便是种子生根发芽,应当也还没有扎根吧?
若此时不除,以后恐怕更难除去。况且眼下若是没有这颗妖丹,爹爹与翠云嫂子便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想到这里,方凌便强撑着下了床。她依稀记得诲极道长曾有一本手札,那里面几乎全是关于这种奇能异术的记载。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手札确实有,而且看着凌乱的字迹,似乎经过多人反复研究注释过。
只是注解虽然详细,但奈何其间法理实在错综复杂,晦涩难懂。方凌并非正统玄门弟子,又未曾有扎扎实实的理论基础,一时间竟全不知所云,如窥天书。
夜深人静,方凌盘膝打坐,脸色很是难看,额角的汗珠豆子般连连滚落。